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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便飽暖思淫慾,開始喜新厭舊,變得暴戾冷酷。“言既遂矣,至於暴矣。”這個“暴”字可使人想像到丈夫的猙獰面目,以及女主人公被虐待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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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是真的決定離開(3)

後四句寫她回到孃家以後受到兄弟們的恥笑。《詩集傳》釋此段雲:“蓋淫奔從人,不為兄弟所齒,故其見棄而歸,亦不為兄弟所恤,理固有必然者,亦何所歸咎哉,但自痛悼而已。”朱熹說女主人公“淫奔”,是道學家的古板氣息,我們可以嗤之以鼻;但其他的話可以幫助我們理解她當時所受到的精神壓力和由此而產生的內心矛盾。

《氓》中女子的遭遇,真實地反映了當時社會普遍存在的情與禮的矛盾,以及夫權對女子的壓迫。古禮認為女子嫁人,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踰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孟子·滕文公》下)這位女子開始時是在集市上與一平民一見鍾情、私訂終身的,後來又乘垝垣相望,顯然與禮有悖,終遭丈夫的休棄,受盡兄弟譏諷。她對愛情的熱烈追求與禮教產生直接的衝突,最終導致了自己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白居易詩裡的女子也一樣。她跟隨男子到了夫家,以為是找到依靠,追尋了自己要的幸福,不料卻因為是私奔而為人所不恥。她的公公婆婆輕賤她:“聘則為妻奔是妾”,說的夠直白,夠傷人。甚至說她不配主持祭祀,給祖宗獻祭,因為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子祖宗不會喜歡,我們家也不承認有這樣的媳婦。可就是這樣,那女子受盡委屈,卻沒有膽氣說什麼,一直在忍,直到忍無可忍。原因正在於,她離了這男子就沒有生存的地方和能力——“終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門無去處。豈無父母在高堂?亦有親情滿故鄉。潛來更不通訊息,今日悲羞歸不得。”

為禮教所縛,一旦離了男子,便是千夫所指,無疾而死。所以即使這男人再不中用,有了他在人前也好像有了塊遮羞布——你畢竟是個有人要的女人,而不是沒人要的人。亦是因為如此,我們可以理解為什麼那時的女子寧願守著一個男人一輩子當怨婦,也不願被休下堂當棄婦,而且一旦被休就好像性命攸關的大事那樣。

白詩的開頭,女子用比興的手法來說明了自己與丈夫的感情危絕到不可挽回——“井底引銀瓶,銀瓶欲上絲繩絕。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瓶沉簪折知奈何?似妾今朝與君別。”接著,女子追憶起當初年少時一見鍾情的美好時光。《氓》則把追憶放到了最後,最後一章賦兼比興,在抒情中敘事,回憶當初他們相戀時,有說有笑;男子則“信誓旦旦”,表示白頭偕老。可是他還未老時就產生怨恨,而且無法挽回。這裡用了兩個比喻:浩浩湯湯的淇水,總有堤岸;廣闊連綿的沼澤,也有邊際。言外之意是,我的痛苦為什麼竟沒有到頭的時候?

必須要讚的是。《氓》充分運用了賦比興交替使用的手法,時時注意情與景的結合,它首先讓我們窺見古代集市貿易的一個側面,然後又讓我們感受到古代嫁娶的簡單禮俗,特別是將一條淇水作為背景貫穿全詩,顯示了構思的嚴密與巧妙。如“送子涉淇,至於頓丘”,寫相戀時的依依不捨;“淇水湯湯,漸車帷裳”,寫被棄後再涉淇水返回孃家的情景;“淇則有岸,隰則有泮”,則以生活中所經歷的印象最深的場景興起內心的感情。同渡一條淇水,隨著主人公前後處境的不同,心境是隨之變遷的。 此情此景應了那句:“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大凡先好後壞的境遇總讓人有不堪回首之嘆。昔日的妙齡少女,竟成下堂婦,被一個不堪的男人,一段不堪的婚姻磨折掉的,何止是青春而已,同時被摧毀的,還有對未來的信心。

實事求是的說,在那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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