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的右耳房，望著正在大理石桌案前練字的凌峰，&ldo;爺怎麼今兒這麼早？&rdo;
&ldo;朝堂上沒什麼大事，就早些回來了。&rdo;凌峰看她一眼，把毛筆擱在黑檀木刻勁竹的筆架上，擁著她穿過西次間，廳堂，來到東次間。
徐璐解下身上的貉子大毛領的錦緞鶴氅，與凌峰一道打橫坐在炕上，繪春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才熬好的紅糖熬的薏米粥進來。她最愛喝粥，覺得粥養胃又能美容，每日至少要喝三種不同的粥品。
&ldo;文太太走了？&rdo;凌峰喝完了粥，這才發問。
&ldo;嗯，走了。&rdo;徐璐把文太太的事兒說了，並把文太太從顧耀言夫人那兒聽到的訊息也一併說了。
凌峰眉毛就蹙了起來，輕叩著桌面，道：&ldo;讓我想想……
文成章打死了人，死者只是平頭老百姓，官府只會判流刑，並要不了他的性命，只是要受些苦罷了。可文家再如何落魄，也還是有些同鄉身在要位，請他們出面，也一樣可以達到目的，並不一定非要請你出面相幫。&rdo;
徐璐說：&ldo;我也這麼問過她，可她說，那新任順天府伊，誰的帳都不買，就連顧耀文的太太也沒法子相幫。因為新官上任三把火，稍微有遠見的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幹涉樹立威嚴的新任府伊。&rdo;
&ldo;這個理由倒是好成立。&rdo;凌峰淡淡地道：&ldo;張建明是天啟十四年的進士，就是因為一直保持中立，聖上這才選中了他。文繼軒這個案件，若要往實裡辦，怕是不會有好下場的。難怪文太太要著急。&rdo;
凌峰想了想，又繼續分析：&ldo;為了救自己的寶貝兒子，豁出顏面四處求人，必是每個做母親都會做的事。只是，她偏要來找你這個大仇人，你又能有什麼辦法幫到她？&rdo;
徐璐解釋說：&ldo;她說，她也是走投無路了。她打聽出，那張健明，是爺的遠房表兄。&rdo;
張健明的母親的妹妹，是武夫人的孃家嫂子，凌峰名義上的舅母的外甥。這樣算起來，凌峰確實要叫一聲表兄。
凌峰挑了挑眉：&ldo;她連這個都打聽出來了？倒是個人物。&rdo;
&ldo;聽說是顧夫人告訴她的。&rdo;徐璐說，&ldo;顧夫人是福建人氏，與文太太在閨閣時就挺要好的。文繼軒出了事後，她第一個就去找了顧夫人。顧夫人也替她奔走過，只是無功而返。所以顧夫人又讓文太太來找我。&rdo;
&ldo;可她憑什麼認為張健明會給我面子？&rdo;
&ldo;文太太說是因為趙姨娘的緣故。那日，在莊子裡，趙姨娘不是與一個過路人發生了衝突麼？那過路人不是別人，正是通政司顧夫人的下人，後來還鬧到了官府，當地官府不敢作主，就上報了順天府。後來順天府不是判顧夫人的下人無理麼？然後顧夫人就認定張健明是偏向爺的。&rdo;
凌峰摸著下巴：&ldo;姨娘一事，確是我暗中通知了大成。她們就以這個小小的事兒，管中窺豹，倒是厲害。&rdo;
大成是張健明的字。
徐璐目光一閃，輕聲問：&ldo;這麼說來，張健明，當真是爺的人？&rdo;
凌峰看她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ldo;表兄弟嘛，自然要偏幫的。只要不是偏得太厲害，外人就算知道了，也情有可原。&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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