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們畫了一些杯盤花瓶茶具等物品的樣子,試著做了一些,倒也另有一番風韻。所以臣女想著,如此,那作坊裡的工匠們也能多拿點工錢,臣女也不至於太拮据了。”
皇上聽了這話不禁失笑,因問:“你堂堂姚總督之女也會拮据?”
“讓皇上笑話了,俗話說,坐吃山空麼。”姚燕語又從心裡翻了個白眼,給您的兒子治傷,別說工錢,我連個正常的醫療器械損耗費都不敢要。能不拮据嗎?
皇上又微笑著問:“剛才朕在那邊休息,看見有一隻花瓶很精緻,還以為是水晶的,不過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吧?”
姚燕語忙道:“皇上英明,那就是玻璃的。”
皇上笑道:“看樣子不錯。回頭朕跟燕王說一聲,讓宗正院給你送些樣子並順便送銀子來,過年的時候,朕也添些新的用具。”
燕王現管著宗正院,負責皇家內部事務,皇上及宮裡各級嬪妃的衣食住行採買等都從宗正院裡走,皇上一句話就給了姚燕語一宗大買賣。
“謝皇上隆恩。”姚燕語忙跪拜謝恩。
“先別忙著謝恩。”皇上笑眯眯的說道:“朕覺得你這些東西安放在這個小莊子裡實在太不方便了。你的婚期也近了,將來總不能嫁了人做了將軍夫人還每天都往莊子裡跑吧?你這些——”皇上抬手指了指那邊窗下的一堆器皿,“都搬進城裡去吧。你們姚家在京城的院子是小了點。朕銀子沒有多少,房子還是有一兩處閒置的。”
姚燕語本來就跪在地上,這會兒也不用起來了,直接在此磕頭謝恩。
皇上當日便離開了蝸居小莊,身為天子,他一言一行都牽動著家國天下,所以不能不小心。而且他從微服私訪的過程中忽然消失,若是兩天都沒有露面,朝中大臣該炸窩了。豐宗鄴再是文臣之首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走的時候,皇上帶上了三皇子,卻把六皇子和張蒼北一起留了下來,並留給姚延意一句話:“勞煩姚愛卿替朕好生照顧好小六兒。”
姚延意敢不盡心麼?這可是皇上的寶貝兒子,替皇上擋了箭的,現在七個皇子裡面,六皇子怕是皇上心頭第一位呢!
如此,姚延意便把京中所有的庶務都暫時放下,一門心思的呆在蝸居小莊裡伺候這位六皇子。
張蒼北倒是遂了心願,張太醫早年間是一個江湖郎中,因為對藥理和毒理都特別的精通,被當時還是皇子的皇上發現後帶在身邊,一呆就是三十多年。
若說不寂寞,那是不可能的。要不高手都講究個獨孤求敗?
這些年他看著太醫院那些庸才每日裡要麼戰戰兢兢,要麼鑽營投機,看的都煩死了。如今終於有個人能給他點新鮮玩意兒了,皇上又開了恩典,準他留下來研習探究,張太醫怎麼能不高興!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太醫幾乎霸佔了姚姑娘的所有試驗器皿。
他本來就善於煉製各種毒藥,解藥什麼的,這會兒見了更好用的東西,而且各種藥材都是現成的,便忍不住手癢。
姚燕語上輩子學的是西醫,去國外進修的是心外科博士,後來因為飛機事故穿越到大雲朝,不得已研修了十年《本草》。然而,華夏醫學是多麼博大精深的學科,十年來姚姑娘兢兢業業,越是讀得多看得多做得多了,便越覺得自己好像還有很多很多沒有了解,沒有學會,更沒有貫通。如今有了一個大雲朝醫界裡拔了頭籌的老傢伙,不抓住機會從他身上挖點東西多虧啊?
於是兩個人湊在一起,從草藥植物本體的雙向性辯到世間萬物的相生相剋,從湯藥製劑辯到丸藥配方,從太乙神針辯到五龍針法,甚至從天文地理春夏秋冬四季交替對人體的影響辯到身體的五臟與五行的關係。這一老一少簡直是辯了個天昏地暗,旁邊養傷的六皇子云珉無奈至極,只得要求翠微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