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韓武得令,與玄明大師一起離開了石門,顯然是去望風,將此地的秘密留與他們三人。
“韓曄,你不會這麼簡單,你如此陰險,怎麼可能這麼好心帶我來見證秘密?”百里落忽然害怕起來,她的手腕已斷,命也許會喪在此地,可假如她的死對韓曄毫無意義,韓曄何必大費周章帶她來法華寺地宮?
韓曄還沒開口,暗處忽然響起一道中年男人的聲音:“法華寺地宮,必得以百里族女子之血獻祭,方可開啟。”
百里婧眉頭蹙起,喝道:“誰在那兒?”
她忽然覺得問了也毫無意義,必定是韓曄的人,百里家的女兒……
然而,與百里婧的反應完全不同的是,聽到這道中年男聲時,百里落的脊背已僵住,而待那道熟悉的人影自黑暗中轉出,完全暴露在眾人眼前時,百里落如墜地獄。
那人的臉上,帶著一副醜陋的鐘馗面具。
為何竟是鍾馗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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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1章
以百里族女子之血獻祭已不重要,百里落只是死死地盯著那人的鐘馗面具。
像是為了替她解惑,那人抬手觸到臉上的面具,竟是要不再掩飾地摘下來,百里落忽然搖頭,驚道:“不,不要!”
她無力阻止,那人已將面具摘下,露出一張百里落並不熟悉卻也並不陌生的臉,黑沉沉的眼睛,歲月風霜刮過的麵皮,讀書人似的儒雅。
“木先生?”百里落眉頭蹙死,不自覺喚出聲。
那個被她叫了“木先生”的男人手裡捏著面具,那雙眼睛毫無暖色,說著只有百里落聽得懂的話:“皮相而已,過眼煙雲,若有朝一日見到了為師的真面目,那便是師徒緣盡之時。”
面具摘下,師徒緣盡。
百里落無法釋懷的卻不是他的身份,她還不知出了什麼事,她還不明白到底怎麼了……
不,她明白,她何等聰明,她只是難以接受——
那個教她武功,幫她自深宮之中一步一步立足的男人,她感激了許多年,唯一真心以待的師父,居然會是當初那個與她對坐而談,解著鹿臺山之惑,誇她志向遠大不輸男兒的木先生。
他的名字並不重要,正如他的面孔一樣,都可以是假的。枉她百里落機關算盡……
百里落平生第一次因為背叛而落淚,她的心裡空出了一大塊地方,以至於她的聲音都乾涸沙啞起來,仰視著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問道:“為什麼?師父,早知今日,當初為何要救我?”
木先生不為所動地笑了,成全著師徒最後一點情分:“身處最卑賤之位的皇女,只有滿腹嫉恨與悽惶,一副小兒女之態,註定成不了大事。若想有所圖,必得開啟她的心智,培育她的野心,將她扶上最高位俯瞰天下風景。如此一來,再不消多說,她也會自己去爭取想要的東西。”
“你的好奇心沒讓為師失望,你的野心也足夠讓為師喝彩,今日之局面,有半數是你的功勞。”木先生誇讚道。
斷腕之痛算不了什麼,最悲慘的痛楚是被最信任的人自背後捅上一刀。百里落的臉色十分好看,幾乎做不成任何表情來,她的眼裡第一次真正悲切地流下淚水:“原來,我自以為聰明的一切,不過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木先生與百里落說話時,韓曄沉默不發一言,百里婧作為旁觀之人,只覺心頭陣陣發冷。
即便她再蠢笨,這所謂的木先生出現後,韓曄的態度如此淡漠,足見韓曄對一切瞭如指掌。
從一開始韓曄便在利用百里落,而木先生只是他的幫兇。
曾以為最好的那個人,鹿臺山上纖塵不染的大師兄,卻是心機最深沉的那人。他有多少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