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衝動地拉開門就衝了出去,一把推開偏房的門,裡頭的人都嚇了一跳,紛紛看向他。
相府主母劉桂香正坐在木蓮的床沿上,拉著她的手說話,見狀,問道:“老四,你這是怎麼了?”
老二、老三的媳婦也都在,滿滿一屋子的人。
墨譽的心緒漸漸穩下來,對著主母和兩位嫂子行了禮,抬起頭時正對上木蓮的眼睛,又立刻撇開。不過是庶子偏房懷了身孕,值得這些人來看?
直到老三媳婦走過來,拉著他的胳膊拽到床跟前,將丫頭手裡捧著的一個鑲有幾十顆寶石的檀木盒子開啟,笑道:“老四,你瞧瞧,你們夫妻倆的命多好啊,昨兒個才知道木蓮妹妹有了身孕,今兒個婧公主就認了這孩子做乾親,這串寶物我們相府裡頭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一件啊!”
墨譽聽罷,愣住,不由自主地望向木蓮,木蓮躺在床上,她的眼裡第一次不帶嘲諷地看著他,在他的記憶裡,她似乎也是第一次如此虛弱。
墨譽再木訥,場面話還是要說,望向那個華貴見面禮,道:“……是我們高攀了。”
木蓮聽罷,忽地扯開嘴角一笑。連婧小白的名字都不敢提,根本是做賊心虛。
木蓮心裡清楚,婧小白怕他們虧待了她,才這麼護著她和她腹中的孩子。果然,訊息一走漏,不消一會兒整個相府的女眷都被驚動了,母憑子貴,誰都來巴著她,從前沒有半點交情甚至紅過臉的主母妯娌立刻變了嘴臉,拉著她的手要多親熱又多親熱……可是,婧小白,你不知道,還好你不知道,這孩子的爹多希望你才是孩子的親孃,多噁心哪。
坐了一會兒,那些不速之客都識相地走了。
木蓮對一旁的小丫頭道:“去把公主送的東西好生收著。”
丫頭們也退了下去,只剩墨譽還傻站著。
終究還是太年輕了,憤怒來得快去得也快,見到木蓮臉色蒼白,墨譽起了惻隱之心,沒再像方才衝進來時那般瘋癲,她懷的到底是他的孩子。
他走近一步,支吾著問道:“你……好些了麼?”
木蓮毫不迴避地望著他,笑:“又不是生病,除非把孩子生下來,否則是好不了了。”
墨譽低下頭,知道自己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一時尷尬地無話可說。
木蓮忽然咳了咳,嗓子乾澀,開口道:“叫丫頭進來,給我倒杯水吧。”
墨譽忙“哦”了一聲,也不叫丫頭,自己去桌前倒了杯水,端到木蓮跟前,她躺著,遞給她自然不合適,他頗拘束地在床頭坐下,扶著木蓮起來,將水湊到木蓮唇邊,木蓮就著他的手喝盡了那杯水。
墨譽的胳膊環著她的肩膀,讓她的身子靠著,木蓮一轉頭,兩個人的呼吸近在咫尺。她忘了,墨小黑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本性也從來不壞,若真要體貼人,他也能做的很好。
上一次,他是不是也想這樣喂婧小白喝水?可惜,墨小黑,你遠沒有這個福分,只攤上了木蓮這樣的人。
墨譽也覺得尷尬,兩個人最親密的時候是在夢裡,可是,夏日衣衫薄透,肌膚的溫熱觸感與夢裡太過相似,他趕忙扶著木蓮重新躺好,撤了手,無措地捏著杯子,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接下來的幾天再沒起什麼波折,養胎的養胎,養病的養病,療傷的療傷,平靜得讓墨問覺得分外難熬,去往荊州的“婧駙馬”至今還沒回來,他要怎麼現身正大光明地將他的妻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