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奮鬥這時拉開門就往外跑,眾人就聽到他在外面的嘔吐聲。
回到鎮上已經午夜,胡端將馮喆放在老政府門口走了。
已經瀕臨十一月,鎮裡的空氣新鮮,夜就很清冷,半間房鎮經濟發展的好,四面八方哪裡來這賺錢的人都有,所以遠處街道依舊燈火輝煌,人影綽約,老政府大門已經鎖上,馮喆推開小鐵門進去,看門的老劉聞聲出來,聞到馮喆滿身酒氣,心裡嘀咕著你怎麼天天有酒喝,我怎麼就沒這待遇,怎麼不喝死你,嘴上卻親熱的問馮司法回來了,馮司法辛苦啦。
馮喆嗯了一聲,走出去很遠,又拐了回來,從兜裡摸出一盒煙遞給老劉,老劉連聲道謝,一看是軟雲,嘴上更是笑,馮喆擺擺手卻走遠了。
馮喆在半間房鎮住的這間屋子可能是年代久遠的原因,總是有一股黴味,今夜喝酒多了,本應該麻木的,可是嗅覺卻格外的靈敏,馮喆覺得屋裡的氣味有些刺鼻,就開啟門窗通風,也不開燈,搬了椅子坐在門口,看著爛漫星空發呆。
一會,一個黑影從茅廁那邊走了過來,馮喆一看是老縣長屯一山,本想說話,但是又閉了嘴。
屯一山看看黑暗中的馮喆,也沒說話就進屋了,一回馮喆聽到屯一山屋裡傳出收音機的調頻聲嗚哩哇啦的亂唱。
第二天是星期六,馮喆睡到十點多才起來,拿了臉盆到院子裡洗漱,就看到屯一山蹲在他開闢的那片菜地裡施肥。
由於屯一山用的是農家肥,氣味就有些濃郁,有幾個政府裡的人同樣也起的晚了,刷著牙洗著臉的就小聲埋怨,說屯一山放著城裡的好條件不享受卻在半間房禍害人,真是個老變態。
馮喆洗完就到街上吃飯,吃了飯隨便溜達幾圈,又回到老政府關門繼續睡覺。
昨夜酒喝的有些多,雖然強撐著,但到底有些頭疼,所以這一覺就睡到了下午四點多,口乾舌燥的也沒開水,出來到院裡最對著水龍頭就喝。
咕咚咕咚幾口下肚,肚子裡好受了很多,回過頭,馮喆看到屯一山坐在他門前一個木凳子上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
到老政府住了這麼久,馮喆從沒和屯一山說過話,這會這種情形,馮喆就對著屯一山點點頭,說老縣長好。
屯一山卻沒有回答,馮喆心說這真是個怪人,就在屯一山的注視下回到屋裡,在床上又睡了一會,看到窗影發暗,才又出去吃晚飯。
這時,就聞到屯一山那邊傳來的香味,像是燒青菜燉蘑菇,清香撲鼻,馮喆覺得屯一山很是懂得自給自足。
第二天星期天,馮喆一夜好睡,就起得早,到了院裡發現屯一山在澆地,捅了一根長水管在水龍頭上直接放水到了菜地裡。
因此,洗漱的人就沒水用了,有人想將老縣長的水管子給拔掉,可是猶豫了很久也沒有付諸行動。
馮喆看了看,放下東西就到了街上,一會回來手裡就拿著一個水龍頭三通分頭,將水管拽掉捅上三通,再將水管接上,既不耽誤屯一山澆地,也能洗臉刷牙。
這一天又快過去,傍晚馮喆拿了本書在屋裡看,手裡握著筆一筆一筆的抄寫書上的內容,外面有人在喊:“小娃,會下棋不會?”
馮喆愣了一下,心說難道是屯一山,答應一聲出去,果然是屯一山,只見他已經坐在了自己的門前,眼前擺著一副象棋,楚河漢界的已經擺好了棋子。
馮喆心說你這是在徵求我的意見嗎?還叫我小娃?當下也不客氣,將筆插進兜裡坐下和屯一山對峙起來。
在五陵司法局老幹部處那會,馮喆是學過幾天圍棋的,象棋雖然會,但是並不精,所以和屯一山下了一會,就丟盔棄甲。
但是屯一山沒有停手的意思,又和馮喆下了一局,這次馮喆依舊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