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欺負,哥哥無論玩得有多熱火朝天都會像後腦勺長了眼睛一樣,第一時間跑過來……
回到醫院,得到醫生的許可之後,陳醉換上防菌服來到重症監護室,這麼近距離一看,他的心更是刀割一般的疼。床上的人臉被氧氣罩遮去一大半,面色灰白,眼窩深深的陷下去,沒有一點生氣,只有床邊嘀嘀響著的監護儀器表明這個人的生命還在繼續。
回想起家裡的那張照片,那麼美好的光景,如今卻變得面目全非。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啊。
陳醉無力的在床邊椅子上坐下,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開了口:“哥,你都睡了三天了,該醒了,你看你現在瘦的,我……”他說著哽咽了一下,艱難的說:“我都要認不出來你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低緩的繼續:“這幾天我老是想起以前的事,”他又搖了搖頭說:“也不對,是它們紛紛往我腦子裡鑽,白天黑夜的不知疲倦的往裡鑽。有的時候想著想著就笑了,有時候心裡發酸,還有時候會掉眼淚。”
陳醉說著揉了揉痠痛的太陽穴,開始回憶:“哥你還記得吧?有一次我回家說幼兒園老師對我不好,給我的蛋糕比別人小,還經常對我兇巴巴大喊大叫,然後你就找人在她回家路上放狼狗嚇唬她,事發後你捱了揍,爸爸問你知不知道錯,你說你沒錯,不能讓人欺負弟弟。”
說到這裡他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當時撒了謊,那個老師人還可以,我只是不想去幼兒園而已,爸爸打你時我想說出真相,可是又害怕捱打,你看,你這個弟弟從小就是個混蛋,自私惡劣又膽小……”
“有一年正月初幾,我跟表弟在廳堂玩鬧,打翻了外公最喜歡的古董花瓶,當時嚇壞了,打小他就不待見我,這下肯定更討厭我了。你知道了後就說那是你不小心打碎的,我還記得,當時你被罰了一天不能吃飯,後來我偷偷給你送去一個麵包,那麼大個兒的麵包,你兩口就吃完了……”
明明是極度的疲憊,大腦神經也在一跳一跳的疼,可是陳醉的記憶力卻好得出奇,那些往事像是列印好了的稿子擺在他面前一般,一件一件,按照時間的順序從他嘴裡往出蹦。
“二十歲生日,你送我車,你說人活著就像開車,我要學會掌握自己人生的方向盤,我知道,你一直都對我寄予厚望……可是我,”他說到這裡開始抽泣,“我卻連一輛車都開不好,沒分寸,撞了人,再一次把爛攤子交給你,自己躲了個乾淨,現在報應來了,卻落到你頭上……”
陳醉抱著頭泣不成聲,直到護士進來提示他探視時間結束了,他才用力抹了把臉,站起身對床上依然平靜的人說:“哥,你不總說我該成熟了嗎,再過幾個月我就二十八了,別人十八歲成人,你弟弟混蛋,二十八才想起來好好做人。哥,等你醒來的時候,我要讓你看到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探視人離去,護士把門關好,回頭發現顯示器上的資料呈現異常,再過去檢視床上病人,只見他眼角微微發亮,細看,是淚水。
林菀的妊娠反應越來越強烈,不定時的乾嘔,胃口極差,常常飯吃到一半就跑去吐,每每都是吐的比吃的還多。此外她還極易疲倦,大白天犯困,可是一睡著又會沒完沒了的做夢,有一次居然夢到自己去參加追悼會,看清靈堂懸掛的黑白照片時,她立即驚醒。打給譚希哲之後確認這只是一場虛驚,可她還是忐忑不安,誰知道是否下一秒就會成為現實呢。
短短几天下來人就瘦了一圈,林爸爸看在眼裡,猜出個八九分,但他自知沒有資格過問,只是帶著助手去超市挑選新鮮的魚肉蔬菜,親自下廚負責女兒一日三餐。林爸爸早年曾專研過廚藝,只可惜時隔多年,林菀早就忘了曾經的味道,看到滿桌的菜餚,不免有些失神。她爸心裡愧疚,只能不住的往她碗裡夾菜,並介紹每個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