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靜的眼凝視著他,沒忘了自己和鼎的約定。
你認得我嗎?她水澄的眼仰望著他。
莫騰罵人的話全哽在喉嚨裡,遍佈血絲的黑瞳死瞪著她幽然欲語的眼神。他的臉頰扭曲著,額上的青筋僨然浮起。
“搞什麼鬼!別以為學她的表情看人,我就會準你偷懶!”
莫騰怒聲詛咒著,拖著她的衣領就往門外走。見鬼了,他居然會對著江灩灩的臉失神,還以為看到了秋楓兒的眼!
粗壯的手臂擦撞到門板,他僵住身子強忍著痛。
“你手上有傷,放手。”又尖又銳的聲音一說出口,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她詫異地捂住自己的唇。
“你怎麼知道我的手受傷?”
“血。”她指著他染血的衣袖,並沒提起自己在昏倒前曾看到他流血的右臂。
“滾去提桶水讓我洗把臉!順便把止痛的傷膏拿來!”
莫騰拽著她衣領,將她和一隻大木桶全都狠狠推到門外。
秋楓兒點頭,拿起大木桶轉身走入清亮的月光之下。她並不知曉自己沉謐的背影讓莫騰惡擰起眉,站在門口瞪著她直到她消失在小徑。
醪鱷鱷
秋楓兒黴身走到井邊放下大木桶,改拿起一隻以繩系在井邊的小木桶丟入井間,重覆著她曾見人做過的汲水動作。
撲通!木桶沉入了井間,引起層層的水波迴音。
她專注地聽著水波迴音在石井間清脆而悠然地揚起,嘴唇倒是揚起了一抹笑意。
真好聽的聲音。
只是……這小木桶怎麼這麼重?
她咬牙皺眉地把一雙手心磨到紅腫,好不容易才拉起了那個盛滿了水的小木桶,將之倒入大木桶裡。
撲通!
她俯身再丟下小木桶,一樣靜靜地聆聽了一會兒水聲的迴音。
這麼折騰了一段時間,井邊的泥上和她的裙襬全溼了一大片,她才將大木桶裝了個八成滿。
原來,生活需要這麼多的努力。她舉起衣袖輕拭去額上的汗珠。
以往在華胥國及白芙蓉的住所,屋邊就有可以沐浴潔身的清澈溪流,哪知道提一盆水要花上這些工夫。
“你還有興致在井邊玩水,爺已經在屋子裡大發脾氣了!”柳絲絲緊張地朝著她的方向直衝而來。
秋楓兒抬頭看她,仍不甚習慣有人對她呼來喝去。
“我馬上去。”秋楓兒彎身用雙手提起水桶,臉先脹成了通紅,不知如何使力的她冒出一身的汗,舉步維艱地向前移動了兩步。
“你是怎麼了?這水桶都提了十年了,還拿不動嗎?”柳絲絲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灩灩看起來不大一樣,太靜、太沉……
秋楓兒沒回話,一逕專心地提著水桶,施力不當的結果,是每走一步,水桶裡的水便飛濺出一些。
“我拿好了,我可不想再被爺的脾氣轟上一回!”柳絲絲輕鬆地提過她手上的大木桶,快步向前:“還楞著做什麼?還不先到爺房裡伺候著。』
“他要拿止痛的傷膏。”秋楓兒徐聲說道。
“他是誰?”柳絲絲愣了一下。
“莫騰。”
“你是被秋姑娘的傷口嚇呆了嗎?爺什麼時候準你叫他的名宇!”柳絲絲左右張望著,確定爺不在周圍後才鬆了口氣。
“爺。”秋楓兒輕喚了一回,讓自己習慣這樣叫他。
“別再痴心妄想了,下人就是下人,你還不快去拿傷膏。”
“傷膏在哪?”
柳絲絲水桶往地上重重一擺,樸實的臉氣成通紅:
“別以為自己牙尖舌利一些,就可以飛上枝頭當鳳凰!傷膏在我們房裡的抽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