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事?她一向只能藉由萬物來感應他人的情緒,為什麼這男子所受的椎心之痛,竟會直接傳到她身上?因為時節已定到感應力最強的秋天嗎?
但,從前不曾如此啊!
“你搞什麼鬼!”
莫騰瞪著她原就雪白的臉頰,漸褪成死灰的白。
他搖撼著她的肩,想扯去她裝模作樣的面具,僨張的臂膀卻不慎扯裂了一道血流不止的傷口。
“啊!”她低撥出聲,整個人終於不支倒地。
她想說話,卻只能捂著胸口儘量平息四肢百骸的痛。
華胥國居民正是因為心臟不好,因此數數代代皆嫻習於不讓情緒有太多的大起大落,以求生命的自保。
“他們不是很怕你嗎?”莫騰看好戲似的矗立在她蜷曲的姿態前,冷笑睨著她。
她才一倒下,周遭的小鬼小妖們便虎視眈眈地打算拿她當下一個目標。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能讓妖魔不凌虐她!
秋楓兒緊揪著胸口的衣服,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與那班鬼妖面面相覷。
莫騰預期中的好戲並沒有先在她身上發生,因為尖爪的鬼怪首先飛撲上前撕爛他的血肉。
他拔開一隻小鬼,更多的鬼卻又火竄而上,既兇又猛的鬼牙,一口一口地咬著他的胳膊。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胳膊被剝皮抽筋。
他大叫一聲後,在鬼怪們囂笑之時倒臥在她的身邊。
秋楓兒跟著渾身一顫,雙臂雖緊環著自己,卻無法阻止骨子裡無邊際的冷與不斷襲來的痛苦。
死亡原來伴隨著這樣劇烈的苦,無怪乎華胥的人要少情少欲以求養生長壽。
她腳邊匍匐前進的紅眼小鬼們趁著她氣衰無力時,扯上她的裙襬,見她無力反抗,小鬼們噬血的眼睛火熱地冒出興奮的光。
秋楓兒拂去額上潸潸的汗珠,目光正巧迎上男子變形的枯槁臉龐。
“你不是不怕他們嗎?使出你的本領啊!”他用盡氣力朝她叫道。
“我是因為你才……”啊!她有法子了。
發抖的纖手,從腰間掏出指甲片般大小的瑩白藥丸,一股清香之氣隨之而生,那些小鬼們警備地彈跳到一步之外。
秋楓兒忍著全身那仿若被鞭打過數千回的火烈之痛,拖動著自己的身子移到他身邊,小手覆住他的唇。
他不信任的眼敵視地看著她——她想做什麼?
“吞下。”她低語道。他不痛苦,她就不會犯心疾。
莫騰重重咬住她的手指,她的指尖被噬出了幾顆血珠。
她痛呼一聲,甚少有表情的臉龐擰成一團。想抽回手指,偏他又不肯鬆口。
“吃藥。”她認真地說道,只想他快鬆口,因而沒注意兩人之間的距離有多近。
莫騰鷙猛的瞳陰沉地盯著她,從她漸有血色的唇,到她那雙較常人清淺的眸。
那眼,是深琥珀的顏色、上好蜂蜜的色澤。
他緩緩鬆開口,任由她把藥丸送入他唇間。想害人就不會有那樣一雙明亮的眼。
他一仰頭,讓藥丸順著喉頭嚥下,神奇的事就在一眨眼間發生——
丹藥甫滑入腹內,他體內的躁鬱之氣隨之平息,傷口雖仍隱約抽痛,卻不再生不如死。
重要的是,那些攀扯在他身上的小鬼霎時全都逃竄去也。
秋楓兒撫著胸口,回覆了平素的心跳——只要她身子無事,那些鬼魔當然不敢犯上有著些許仙骨的她。
自然也就不敢沾惹她身邊的男子。
“你果然是上天派來救我的。”莫騰嗄聲的低吼直逼到她的瞼前。
她側過頭,沒習慣讓人靠得太近。
“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