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的傷處。
“你的身子還沒有恢復……”
沽月汐慢慢向門走過去,步伐無力,“沒有大礙……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再清楚不過……”
“汐兒……”
沽月汐似是沒有聽到,走出門外,步步遠去。
瀟沭瑤追到門口,心口揪得發痛,她怎麼能讓她走?可是……她卻說不出留下她的理由!
她能說嗎?能說你別走嗎?……若是說了,她會留下嗎?
她不會留下的,不會……
她每走一步,都牽扯著多少人的心,可是……她不會輕易為一個人留下……她不會……
沽月汐的身影消失在瀟沭瑤的視野中——瀟沭瑤回到房內,惴惴不安。心裡頭仍是不斷的懊惱,她不該讓她走,她真的不該!
倏地站起身,瀟沭瑤喚道:“來人!——”
侍女走進來,“娘娘何事吩咐?”
“你快去告訴陛下,就說沽月夫人獨自離開了,讓他快去把她追回來。”
“可是現在這個時辰……陛下應該在和大臣們議事啊……”
“不管是多麼重要的政務,你也要把話帶到,明白嗎?”
“奴婢知道了,奴婢這就去。”
瀟沭瑤見侍女離去,心頭稍稍鬆了口氣。若是清鸞,或許……能留下她吧……
清鸞與她之間……似連非連,似斷未斷的情緣,異於男女之間,也異於兄妹……
說不清的感覺充溢在她心頭。她竟然愛屋及烏起來,她竟然體會起清鸞對沽月汐的情來,這奇妙的因緣……真是有趣。
——誰能不愛她呢?
瀟沭瑤苦笑。
那日她起床梳妝,她滿面春風,希望能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清鸞,卻從侍女口中得知,大軍被瀟沭清鸞一道皇旨召回,再等若干時辰,便是瀟沭清鸞抱著沽月汐,心急火燎的衝進她的房裡。她的心一堵,什麼也說不出口了。她只是看著瀟沭清鸞抱著沽月汐,只是看著,她什麼也做不了。傳詔御醫,四庫尋藥,朝顧夜探,瀟沭清鸞這三天一直都在這裡,惟獨今日不在。——所以,她對沽月汐撒謊了,……只因那小小的自尊心,還在不甘的抵抗著……
是的,她已懷龍脈,她沒說,是因為說不出口。
原來,他是可以不冷漠的。
沽月汐使她看到了瀟沭清鸞的另一面,而那一面,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一個男人,呵護一個女人,至少在她眼裡,是溫情的。
瀟沭清鸞對她說:“……與汐兒,是故友。”
瀟沭瑤回想起那日瀟沭清鸞說這話時的神情,笑了笑。——恐怕,清鸞自己也分不清吧……與沽月汐之間,究竟是什麼呢……
——我與清鸞……又是什麼呢?……
瀟沭瑤覺得頭昏沉沉的,想起自己的夫,現在應該追上沽月汐了吧……
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瀟沭清鸞騎一匹黑馬,他看見前面不遠處那個蒼白無力的身影。
“汐兒!——”他如此喚她。
沽月汐回過頭來,見瀟沭清鸞正策馬迎面追來。——他為何來了?……
瀟沭清鸞在沽月汐面前下馬,兩人相視,憑空多添愁緒。
“你可以不走,……留下來。”瀟沭清鸞又嘆了口氣,“罷了,我知道留不住你。”
沽月汐輕輕一笑。
瀟沭清鸞將馬牽過來,“你身子未康復,騎馬上路吧。”
沽月汐沒有說話,輕輕騎上馬去——她坐直了身子,瀟沭清鸞牽了韁繩慢慢向前走,他們一前一後,緩慢前行。
一片溼潤的草地,微斜的坡,無風的天,無言的兩人。馬的四足在草地上踏下深淺不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