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的白紙一張呢。
滿倉卻是好奇道:“也是清微教的?我師父也是今年參加宗門大比呢。”
夏妍卻是問他們:“吃了晚餐沒?沒吃我讓人安排,住處也別找了,就住在我這兒,別和我客氣。”
急雲卻是有些躊躇道:“不知道杜老大那邊,會不會不太方便。”
夏妍微微一笑道:“杜老大去年生了場病,已是過世了,如今萬馬幫,卻是尊了我與杜老大的兒子為幫主,我和幾位長老商量著處置幫裡事務。”
急雲一愣,才注意到夏妍身上衣著和插戴都極為素淡,也不知說什麼合適,若是說節哀,看起來夏妍面無哀慼,加上杜銘那人,原就非良配,如今夏妍氣色極好,看起來是能當家做主了,竟對她是件好事。
還是一旁杜鑫笑道:“別愣著,先安排些飯食,坐下來慢慢談。”
夏妍笑道:“可是,該讓方大廚來見見你才是……他後頭不知唸叨了多少次,遇到的徒弟沒一個比得上你的。”
幾人說得正熱絡,外頭卻是又有人問:“請問貴店店主在麼?”
她們抬頭看出去,只看到一個貴夫人被一名少年扶了進來,高髻寬袖,衣著雍容華麗,後頭跟著幾名僕婦。那名貴夫人一眼看進來,卻是看到了急雲,立時眼圈就紅了,撲了過來摟住了急雲,顫聲道:“我的兒,你怎麼能如此傷孃的心,你若是有個閃失,叫娘怎麼活下去?”
急雲一動不動,她身懷武藝,本可以輕易閃開,她卻完全呆住了,一歲前的記憶,經過這些年,她已經覺得恍如隔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了,然而在第一眼看到那個貴夫人,那面容完全和記憶中的面容重合了!
這是她這具身體的親孃!她曾摟抱著她,在窗前輕輕唱著歌謠,她曾輕輕拍著她哄她入睡,她曾扶著她一步一步的教走路,她曾在馬車上,用駭絕的面容哀慟萬分的看著她墮車……
而如今,她緊緊地摟著她,淚水不斷地流下來,流到她的脖子裡,熱得發燙,她一動不動地任由她摟著,半晌才輕輕問了句:“阿孃?”
這是她這一世開口說的第一個詞,是這位貴夫人日日不厭其煩地在她面前示範著口型,一遍一遍地教她,她終於又能在她面前喊:“阿孃。”
那貴夫人哭著應道:“是阿孃,阿孃帶你回去,咱們永遠不回京城了,咱們去一個誰都不認識咱們的地方,阿孃和你阿弟陪著你,好不好?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喜歡誰就是誰。”她含含糊糊地說著話,語不成調,卻令人覺得哀婉之極。
不知何時,急雲的臉上也溼漉漉的,她居然也流了淚。
旁邊的人面面相覷,袁玉終於忍不住道:“這位夫人……認錯人了吧……”
夏妍與杜鑫對視一眼,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這陰差陽錯的局面。
後頭卻是傳來了個聲音:“阿孃?”卻正是玉衡,她吃了飯歇息後,卻是覺得不便打擾,想到前頭找到夏妍,先辭行回去找到阿孃,不料到了前頭,卻是看到了自己母親抱著個少女在痛哭,她不由地開口詢問。
眾人轉了頭,崔氏含著淚水抬了頭,看到了玉衡從店裡頭走了出來,滿臉詫異,她吃了一驚,低頭看自己懷裡摟著的,那滿臉淚痕,卻不掩清麗的少女,居然和玉衡長得一模一樣!
一時店裡的時光彷彿凝滯了一般,眾人望著這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都屏住了呼吸,玉衡和急雲對視,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自己。
崔氏呆了半晌,忽然爆發了更多的眼淚,她用了更猛烈的力氣重新緊緊地抱住了面前的少女,她嘶啞地喊了聲:“是我的瑤光!我的瑤光!”她泣不成聲,又哭又笑,她的失蹤了十四年的瑤光!回來了!她用了全身的力氣緊緊地抱著急雲,只恐怕得而復失,只怕這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