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耳朵,這總讓她馬上破涕為笑,大人們雖感到莫名其妙,不過只要築新肯喝藥就好了,他們除了欣慰之外還是欣慰。
其實觸觸耳朵的手勢並不好笑,但是向來沉穩內斂的原揭陽,做起這個動作卻顯得格外溫柔。
至於為什麼每次用在築新身上都能令她笑逐顏開,那就要感謝築新天生的倔脾氣了。
她希望自己不要成為她爹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中的女子或小人,所以她雖然好哭,但倒也還秉持著頂天立地的想法,要不拘小節、要信守誠諾,因此原揭陽才能每每用這個約定逗笑她。
另外還有一個偷偷埋在她心底,不能告訴別人的秘密是——她喜歡看原揭陽對她露出讚許的眼光,那會讓她好開心。
是的,那一年築新八歲,原揭陽十六歲,他為她在柴房裡罰跪著,當她拿起帶來的針線,開始笨拙的為他縫補那件被粗樹枝弄破的衣裳時,她就發誓她要作原揭陽的妻子,就算要她這麼一輩子依在他身邊為他縫縫補補,她也甘心。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包括原揭陽在內,他們都以為兩歲的她是毫無記憶的,但他們錯了,其實她記得,記得這件天大的秘密——原揭陽並不是她的親生哥哥。
她的娘因為身體孱弱,除了她之外沒法再受孕,兩歲以前她是在獨寵的天地裡長大的,爹寵她,娘寵她,莊裡的叔叔、伯伯、大嬸、嬤嬤加上一干親朋好友全都當她是寶。
她很會賣弄自己可愛逗人的長相來逗每一個人,而每一個人還給她的也是笑臉溺愛,在這些當中,只有一個人是例外的,他從來都沒有伸手去抱過她,總是默默的在一旁註視著她。
他就是原揭陽。
他在築新兩歲時加入了這個家庭,但他卻與這裡顯得那麼格格不入,他沉靜、不愛說話,順從而洗練,總是安靜觀察著一切,很少提出自己的意見,完全沒有屬於他那個年紀該有的跳躍與飛揚。
只有在凝視築新時,他才偶爾會霹出一絲絲溫暖光彩,似乎對那經常嘰嘰喳喳,胖乎乎又漂亮得不得了的小娃兒有無限的好奇,而他卻一直謹守著分野,縱然他在名義上已是原氏夫婦的長子,築新的大哥,但他卻待築新相當客氣、相當禮貌,也相當生疏。
如果不是後來築新死皮賴臉的黏在他身邊,恐怕直到今天,依原揭陽的死腦筋還是會一直將她當成救命恩人的愛女、神聖不可侵犯的大小姐,對她的態度像對主人似的。
幸好築新是那種人家愈不理她,她就愈好奇的人。
就因為原揭陽自小對她保持慣有的距離,她就挑釁的不喜歡膩著她爹,也不喜歡膩著她娘,一天到晚喜歡跟在原揭陽身後轉來轉去,他走到哪裡,她就跟到哪裡,他做什麼,她也要跟著學,還任性的不喊原揭陽為大哥,跟著爹孃喊他的名字。
就這樣,她在“原家莊”得了個跟屁蟲的外號,連原氏夫婦都搞不懂這惟一的寶貝女兒,為什麼那麼喜歡和原揭陽黏在一起,他們只好認為,可能這兩個孩子天生就有緣吧!
所以他們也不反對兩個孩子像連體嬰似的同進同出,而且築新有個年齡比她大許多的玩伴也不是壞事,至少不會玩瘋了,有原揭陽顧著她,總會有點分寸。
就這麼歲月匆匆的,又一個八年過去,築新今年十六了,她的各種志願、理想變來變去,沒一年相同的但只有一樣沒變,她還是想當原揭陽的妻子。
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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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崗巒顛簸,可以看到煙嵐,也可以看到偌大青蔥鬱鬱的樹林,天藍的快透明起來,尤其在午後但尚未接近傍晚時,驕陽隱避,風微涼的拂過,空氣新鮮得讓人想拿罐子裝起來。
築新繼續晃盪著她的雙腿,她拿起一顆蜜棗用力的丟向前方,不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