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個來路不明的女子,白白丟了我一個快足月的孫兒。”宋老太太這會才覺得肉疼,捻著佛珠唸了好幾句“阿彌陀佛”才讓自個兒安靜下來,“我原也不想管你屋裡的事兒,可你近些年來實在荒唐。從前我看承慶她娘強勢,總怕她待你不好。今日細細想來,倒是我們虧待了她……這些年她待你不好麼?不說旁的,只她給你生養了這三個兒女,你也該心中常惦念她的好。”
宋盛明被宋老太太一頓數落,滿面皆是愧色,站起來作揖道:“兒子真的知道錯了!往後兒子定好好待她。”
宋老太太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嘆了口氣道:“近日我瞧她當真長進了不少,能屈能伸,幾個孩子也教養地極好,畢竟是金家教養出的大家閨秀,比起那些個來路不明的好上千倍百倍!聽說你岳丈在京中任職蘭臺寺大夫期間,聖上很是賞識他,只怕三年期滿後,不久就要擢升了……”
宋盛明心中一驚,近來一味同趙嫣紅膩歪在一塊,又同金氏置氣,竟錯過了這樣重要的訊息。這樣一想,宋老太太一向對金氏冷冷淡淡,這一下卻評價頗高,其中深意一目瞭然。
第39章 心悅
建州金家自金氏曾曾祖父起連著三輩歷經兩朝出了三個進士,當時在建州傳為佳話,至金氏祖父一輩時,因著不善經營,家道漸漸中落,這一點同宋家有許多相似之處,也是富三代之後開始走下坡路。所以在這一點上,宋家和金氏境況差不多。
到了宋老太爺和金老太爺這一輩,可惜宋老太爺走的早,金老太爺卻健在,安安康康活了幾十年,官是越做越大不說,在他的悉心教養下,幾個孩子也破有出息。
金氏的三個哥哥們兩個為官,一個經商,幾個姑娘也都嫁的不錯,竟把窮途末路的金家又扶持回了正道。
若是金老太爺這回再擢升個好的官職,那金家簡直要變成一棵蒼天大樹。
與之對比的是,一向標榜名門的宋家,此刻卻風雨飄搖。
宋盛明思及家中情形,越發萬分懊惱此前對金氏的所作所為來。
“你有舉人功名在身多年,卻總候不著合適的缺,若有你岳丈相助,自可省力不少!”宋老太太輕輕咳嗽,清了清嗓子淡淡道:“金氏不是不講理的人,你若待她好,她自然記在心間,到時候她在你岳丈跟前說你兩句好話,你自可省力不少。”
“娘所言極是,兒子記住了!”宋盛明再次作揖。
宋老太太捻著佛珠往後一靠,神色淡淡道:“那些個腌臢女子,該打該賣全憑她處理,你這樣虧欠她,也該讓她好好出出氣。還有合哥兒,也該到時候送他去學堂了。”
宋盛明妥首帖耳應了聲“是”,見宋老太太露出疲態來,正要告退,宋老太太眯著眼,忽而又說到了宋研竹,“你這一屋子,瞧著最有出息的竟是研丫頭。這幾日總有人在我跟前說她的好話……榮老夫人、趙老夫人……相干的,不相干的都託人來打聽,你這個當爹的也多上心些,也該替她物色物色人選了。”
說完,揮了手讓宋盛明退下去。
宋盛明出了門,被冷風一吹才明白宋老太太的話:他家那個笨笨的不太愛說話的研丫頭,不知什麼時候竟然成了香餑餑?
趙嫣紅的事兒之後又鬧了好些天,聽說她被關在屋子裡也不老實,起初還哭,隔著門一天哭溼好幾條帕子,哭得外頭看門的丫鬟婆子都不勝其煩,勸她安分一些,她不管,只哭著說要見老爺。期間金氏去了一趟,隔著門對眾人道:“就讓她哭吧,這幾日就給餅吃,不必給她水。”
趙嫣紅哭了兩日,只能吃乾巴巴的餅,到最後眼淚都哭不出來了,變成了乾嚎,隔著門開始喊冤,從往日與宋盛明的歡好說起,一天能重複上好幾遍。許是被關在屋子裡關太久了,她人也變得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