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繆爾抱著他的動作猛然一僵,緩緩地鬆開,小心翼翼的把他平放回床上,掖了掖被角,神色卻有些陰沉。
“你認為是我做的?”
“難不成是我做的?”蘭斯冷笑。
一瞬間,蘭斯感到塞繆爾勃發的怒氣,但很快被壓抑了下來,對方凝視著他,眼神沉甸甸看不出心思。
“你被教會囚禁的那一段時間,他們往你的食物裡放了慢性毒藥,能夠腐蝕靈魂,你的昏迷以及現在的無力,都是輕度靈魂腐蝕的後果,抱歉,我現在才發現。”
蘭斯面無表情的看著塞繆爾,忽然呵呵的笑了:“教會本來就要處死我,何必多此一舉,麻煩下次找個好一點兒的藉口。”
“你不信我?”塞繆爾猛的沉下聲音,怒氣衝衝的按住蘭斯的肩膀,蘭斯覺得自己的肩膀肯定青了。
“蘭斯,你那是什麼眼神,你以為是我做的,我怎麼可能害你!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能害你的就是我!”
蘭斯猛的仰頭,哈哈大笑,連眼淚都笑了出來,在塞繆爾越來越陰沉的神色中,露出毫不掩飾的嘲諷:“塞繆爾,我從來都不知道你患有健忘症,還是說,你早就精神分裂了?”
對上塞繆爾陰鬱的眼神,蘭斯越笑越開心:“不會害我?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盜走審判之劍的是誰,砍斷我翅膀的是誰,囚禁我的是誰,凌虐我的是誰,利用欺騙我的又是誰?塞繆爾,我所有不幸的源頭都來自你,現在你跟我說,只有你不會害我?你所做下的一切,難道只是我的一場夢麼?”
“我不否認我之前的行為,但是……”
“沒有但是!”停止了笑容,蘭斯冷漠的凝視著塞繆爾,忽然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嘴唇湊近耳邊,溫柔的、一字一頓的開口。
“塞繆爾,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你。”
鬆開手,蘭斯躺倒在床上,惡意的欣賞著塞繆爾發白的臉色,快意過後,靈魂的鈍痛忽然又細細密密的襲來,他輕抽一口氣,頭腦一陣發暈,一隻手按上了太陽穴,不輕不重的揉著,緩解了眩暈感。
“安心待著,我會盡快解決你身體的問題,不管你信不信,蘭斯,我愛你,所以永遠不會害你,放心,你不會有事。”
塞繆爾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他此刻變回了強大而沉穩的王者,站起來走向門口,在握上門把手時,頓住了身體。
“蘭斯,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你怎樣恨我都沒關係,但只有一條,你不能離開我。”
說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蘭斯目光直直的望著屋頂,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既嘲諷又絕望的神情。
之後的一段日子,塞繆爾似乎很忙,出現在蘭斯面前的頻率越來越少,每一次都是見一面就匆匆離開,如今,塞繆爾已經足足有半個月沒有出現,這讓蘭斯著實鬆了一口氣。
但是塞繆爾消失,另一個人卻代替他出現在蘭斯面前——管家凱文。
塞繆爾本來不打算放出凱文,但是蘭斯的發病越來越頻繁,只有他和凱文有足夠的力量緩解蘭斯的痛苦,在事務繁忙的現今,他不得不暫時給凱文自由,讓他照看蘭斯。
重見天日的凱文的確老實了不少,蘭斯雖然不待見他,但也沒有拒絕他的探望,每一次凱文都會帶給他一些德克尼斯的資訊,雖然只是大概的動向,拿來只能解解悶,但也總好過什麼都不知道。
這一天,蘭斯再度發病,凱文在緩解了他的痛苦後,端上來了一碗棕褐色的米粥。
“這是陛下吩咐製成的藥粥,能緩解你的痛苦。”
“教會肯給解藥?”蘭斯頗為意外。
“當然不是。”凱文輕笑一聲:“這只是陛下弄出的東西,效果不怎麼好,只能抑制病情,但也總好過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