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地在附近走,在附近找,在附近喊他。
她擔心他受傷了昏迷在哪個地方,又擔心山裡有野獸把他拖走了。
可最終招來野獸的是她自己。
她招來的,也只有野獸。
她躲過野獸,一身狼狽,失魂落魄地回了山居。
她安慰自己,也許謝無鏡已經回家了。
回到山居時,仍不見謝無鏡。
黎明時的山裡,寒意刺骨。
織愉身上滿是夜露的水汽,神情恍然。
一夜過去,她著了涼。
謝無鏡沒有像從前那樣回來照顧她。
但是沒關係。
她告訴自己,也許再過段時間,謝無鏡就回來了。
她很堅強,燒水燙了手,做飯燒不著灶,都沒有哭。
她認真地回想謝無鏡是怎麼做的,認真地生活,認真地照顧自己。
還有,等謝無鏡回來。
可直到她的風寒好了,謝無鏡還是沒有回來。
那天,她在院門口枯坐了一夜。
瞧見天光漸亮,她突然就紅了眼眶。
她深吸口氣,把眼淚憋回去,兀自笑了笑。
她知道,他不會回來了。
她開始早睡早起,自己做從前一切有謝無鏡幫她做好的事。
如果做得不好,就耐心重做。
她學會了自己梳髮髻,每天還是打扮得那麼漂亮。時不時去街市上轉一圈,用攢下的銀錢買柴米油鹽,買她喜歡的首飾。
她還時常望著別人思考,要如何賺銀子維持以後的生活。
沒有謝無鏡,她也在好好地生活著。
可當囚龍之毒發作的那一刻,她突然落了淚。
她蜷縮在床榻間,咬著唇顫抖,哭著喚:“謝無鏡……”
好似只有藉著囚龍之毒,她才敢哭出來,才敢脆弱得再一次喚他的名。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挺不過這場毒發而死。當意識已經恍惚,她臉上沒有害怕,反而露出瞭解脫的輕鬆。
但就在合上眼的那一刻,她看見了謝無鏡。
他走過來,將她擁入懷中,一如既往地緩解她的毒性。
明明是渴欲之毒,她卻感到痛到骨髓的苦。
她委屈地抱著他大哭起來,“謝無鏡,你怎麼才回來!”
她喃喃自語般罵他,罵著罵著,疲憊地倚在他懷裡睡過去。
他在她睡著的時候,去了趟大梁皇宮審問皇后。
織愉醒來時不見他,還以為一切都是場夢。
她啟唇,又無聲地閉上,彎起唇角笑起來,隻眼底有一點化不開的落寞。
突然他的聲音響起,問她好些了嗎?
她眼眸亮起來,望向門口。
看清他模樣的剎那,她臉上的驚喜驀然淡了下去。
他一身帝釋青獸紋袍,髮束蓮紋神冠,清逸出塵,氣息已全然不似凡人。
他天然的威壓會令所有凡人都感到心驚,自然也包括她。
她問:“你……怎麼變成這樣啦?”
不待他開口,她用玩笑的口吻道:“我記得之前走的時候,好像聽見有人喊你什麼慈仙尊。你該不會真的是神仙吧?”
謝無鏡糾正:“慈琅,那是道號。”
他問:“你可願隨我回靈雲界?”
她愣住,眸中沒有任何欣喜,緊接著她才揚起笑臉,“你真的是神仙啊?”
謝無鏡向她解釋來龍去脈,解釋他的身份,解釋靈雲界。
她始終都是茫然之色。
他說的那些,對她來說都太陌生,太遙遠。
謝無鏡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