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音實習加班到太晚,想和岑璵打電話。但岑璵因為即將考試,沒說幾句話,心裡開始無奈,他勸說溪音:「要不換一份工作?反正是實習。實習錢多錢少也沒太大的關係,主要是豐富履歷。」
溪音不聽,在電話裡低低地哭了。
她察覺出了他的一些不耐,對他說:「你是不是一會要忙,你先去忙吧。」
岑璵:「我一會有個考試,等我考完再說?」
溪音應著。
掛掉電話,溪音覺得鋪天蓋地的黑從房頂上壓下來。
她也想換一份實習的工作,可是這份收入要高一些,這樣她才能維持一些生活開支。
白天剛被領導甩鍋,不是她的錯還被上上級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就因為實際犯錯人是她的領導,還是個關係戶?
晚上,她只是想和他說說話,聊聊天。
可能是岑璵感覺到了她的狀態吧,委屈沒說成,更委屈了。
岑璵沒考好。
他走出考場,本來想給溪音打個電話的,但是想了想,沒打。
他有些煩,他覺得現在打電話會影響他們。
他越來越覺得溪音有太多的事情瞞著他,他想起那天晚上,她發給他的圖片,粉紅色的牆壁,她的房間。
為什麼連住的地方,都要發不是真的圖片來糊弄他啊……
難不成還睡在大街上嗎?難不成還住在漏雨的房子裡?難不成,溪音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怎麼可能。
這邊的冬天不算冷,但是風大,他今天也圍著她給他織的圍巾。
目光觸及到一針一線織出來的柔軟圍巾的時候,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他剛剛是在怪她嗎?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明明,他們之間,滿滿的都是深愛的樣子。她那麼多可愛的一面,讓他喜歡的一面,怎麼剛剛就突然拉出來了那一點點點的小瑕疵。
被風吹著,他打她的語音。
溪音哭得想吐,她的房子是租的,租了一個臥室。隔壁還有人。
她拼命壓著嗓子,喘氣很不順暢,哭著哭著就想乾嘔。
岑璵的語音打過來,她看見了,但一想到現在自己的狀態,他聽見是不是又會不舒服,會勸她,會不開心。
她不想自己這樣的一面影響到他,情緒會傳染,她只想讓他開心。
她跑去洗手間,沒吐出來。糟糕的是,她也哭不出來了。
她知道哭泣是情緒宣洩的方式之一,很多時候,哭,是情緒再積壓人會崩潰,哭出來反而會緩解。
她坐在馬桶上很久,情緒壓得她透不過氣,但她掉不出眼淚了。
這時候,她還是沒有忘記她愛的人。
她給他回了條訊息——
對不起,我是不是影響到你了?我有些困了,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一晚上,她幾乎被淹沒。
她睡不著,很困又睡不過去,她一次次地看向手機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必須要睡覺。可越是這樣,她越無法入睡。
她試著和以前一樣,將腳尖貼在牆壁,後來她整個身子都貼著牆壁,也找不回那可能的一絲絲的安全感和睡意。
她爬起來,開啟小檯燈。
從自己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盒子。
開啟,全是一張張紙條。
她看一張,想想當時的情景,折一架紙飛機;看一張,折一架紙飛機。
就這樣,她看了半盒子的紙條,折了半盒子的紙飛機。
眼淚湧出,把手頭剛摺好的飛機打濕了。
她竟然有些慶幸,她又哭出來了,紙飛機接住了她的眼淚。
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