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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不想聽你哭呀。”她又哭了好幾分鐘,才吐出一句話:“我想死你們了!你把我忘了,忘……”

和你一起笑過的人,你會忘記。可是,和你一起哭過的人,你絕對不會忘記。

一九六六年八月十一日中午,我從北京回到了興海。一下火車,我彷彿從赤道來到了北冰洋或南極州,全身溫度從攝氏四十八度驟然下降至零下三十七度——這裡似乎依然死水無瀾,似乎與兩週前毫無二樣。推想學校也不會有變化,肯定依然是“黑雲壓城”、“白色恐怖”。頓時有一種緊迫感覺在我胸膛裡鼓脹,心中十分焦躁。我馬不停蹄立即爬上開往學校方向的汽車。一路上蕭條冷落,全然沒有一點兒火熱鬥爭的景象。猛然間我想起昨天陳鋼的話,真讓他給不幸言中了。同時,前段被“監護”的情景也紛至沓來。頓時人性中的懦弱、膽怯一齊襲上身來:憑我一個人,一張嘴怎能對付幾千人、幾千張嘴?我此刻回學校不是讓人們吞吃掉,也得被吐沫星子淹死。退卻嗎?這無疑太丟人。衝上去,能堵住槍眼還是能炸掉堡壘?但選擇前者豈不如同逃兵?怎麼辦?突然頭腦中靈光一現:“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當然更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生命,我得講點策略,不能蠻幹。抓住了這根“救命稻草”,我中途心安理得地下了汽車。我想先了解一下學校的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找誰呢?林書梅!我打電話找她,還好,居然找到了。

傍晚林書梅來到我家。她說學校基本上還是老樣子,只是在前幾天把軟禁的“危險分子”給解放了,包括她本人。昨天頒佈的《十六條》在群眾引起了極大的反響。但是,群眾還是怕,怕像五七年反右派似的,先讓你“放”,然後再“收”。到頭來吃虧的還是敢講話、敢站出來的人。所以大多數人是看法歸看法,觀點歸觀點,行動歸行動。所以,想把群眾發動起來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不容易也得幹呀,革命嘛!而且是馬上就得幹,不然怎麼保衛毛主席?我倆決定立即把我從北京抄來的中央首長講話、毛主席的大字報和給清華附中紅衛兵的信公諸於眾,以製造輿論、號召爭取群眾,同時暗地裡串聯革命群眾。林書梅負責校內,我負責校外她認為我暫時不宜在學校露面,以免惹麻煩)。

說幹就幹,我到街道居委會,找到居委會主任孫大媽,借用紙和筆。孫大媽二話沒說,傾囊而出。前些時,她求我幫寫批判“三家村”大字報時,我也是二話不說,連夜寫好貼出,使她這個居委會在全區露了臉。直到深夜十一點半,大字報才寫好。在落款問題上我們又費了一些腦筋:以我們二人的名義,力量太單薄,而且很多思想保守的群眾視我們為“妖魔鬼怪”、“洪水猛獸”,不會相信我們;以一個組織的名義比較好。取什麼名稱?戰鬥隊太小了,不足以壯聲勢。你看人家北京叫“司令部”呢?我們也別太大了,就叫“兵團”吧。對!“紅衛兵團”,含著紅衛兵的意思。從此興海區科大學有了個“毛澤東主義紅衛兵團”。

午夜一點,我和林書梅步行回學校(這時刻已無公共汽車,當時又沒有計程車)。我們以急行軍的速度走了一個小時才到學校。整個校園都在沉睡著。我們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大字報貼到主樓外牆最顯眼的地方。

整整一面牆!好不壯觀!明天,不是今天,是幾個小時之後,它將起到怎樣的作用?原子彈?那倒未必,至少相當於一枚重型,不,一枚巨型炸彈,足以令“走資派”和“保皇派”們惶惶不可終日,足以驚醒尚未覺悟起來的群眾,從此開創一個革命的新局面……望著自己的“輝煌的”“戰鬥成果”,我不由胸中起伏,心潮澎湃。回首看看林書梅,她雙目含著晶瑩的淚花。我們倆握緊了手,彼此都能覺出對方心中那份使命感、神聖感和自豪與驕傲。

當時我想這種感受應該是過去革命年代的地下工作者,在完成了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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