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經的小爺,小周姨娘的出身不提也罷,況且琮哥兒又不是她生的,別瞧著現在鬧得歡,倘若那邊老太太知道了,定是要攆出門去的。只不過現今因為大房裡諸人礙於賈赦的淫威,不敢去充當這個耳報神罷了。迎春自被珍大嫂子一席話點撥,越發知道自己將來還是要倚靠著大房,倘若真能把琮哥兒送回到邢夫人身邊,再好生養著,不怕將來不出息,未來不但邢夫人終身有靠,自己也算有了仗腰子的兄弟。
打定了主意之後,便細想此事該是如何操作。賈琮畢竟不是小周姨娘親生的,那婆娘只是藉機掙個名分罷了,對琮哥兒能好到哪裡去。只要太太多多關心幾回,不愁他不肯親近。因邢夫人與小周姨娘積怨極深,迎春不好硬勸,知道嫡母抹不開面子,自己便平時做了點針線或者有些賈母給的點心儘自攢起來,只請了邢夫人捎給賈琮,說自己是做姐姐的,平常也見不著幾次弟弟,雖然手藝粗了些,也沒什麼好東西,但好歹是姐姐一片心意。邢夫人跟著迎春接觸的久了,心思也活絡了一些,隱隱約約明白庶女的意思,回了那屋裡也常常拿了些自己的東西填補了給送去,話裡只說二姑娘給的,小周姨娘倒也沒在意。平常請安定省時再對著賈琮就不像以往那樣不耐煩,格外和顏悅色了。
今日正是賈政的生辰,邢夫人帶著迎春原本好好坐著的,見賈母留惜春在身邊一席上,還在跟迎春小聲道:“你瞧瞧,可不是遠香近臭,在身邊兒的時候哪裡多管過四丫頭一下兒的……”迎春眼睛卻是一直瞟著最末席的賈琮。末席是未成年男子席,留給寶玉、賈環、賈琮、賈蘭等的,再一看寶玉的位子果然是虛設,早就跟著老太太上座去了。賈蘭那個脾氣執拗的,也沒來。剩下賈環跟賈琮兩個,丫頭們也不在意,上菜是最後的,冷湯涼水的也沒有人照顧,兩個孤雁兒一般。迎春便對邢夫人道:“太太,把琮哥兒叫到咱們這一席吧。”邢夫人聽了一愣,回頭望著庶子,跟著二房裡的賈環一樣怯頭怯腦的,看著又可憐又可氣。
“寶玉去跟著老太太,咱們帶著琮哥兒也是該的,他還那麼小呢,看著那丫頭們也不精心,不如就跟著咱們吃一口吧。”迎春說完便站起身來,去牽了賈琮的手回來。邢夫人自然不會阻攔的,小周姨娘身份卑賤這種場合當然無法露面,不趁此機會跟著庶子好好增進感情,她可不就傻了。賈琮年紀雖小,但是也漸漸通曉了人事,他畢竟是小周姨娘奶大的,小時候也肯聽話,但假意做不了真心,後來一件件事經歷了下來,也慢慢對小周姨娘有了隔閡。更有碎嘴婆子受了小周姨娘的氣,背後只管拿他撒火,小周姨娘知道了,竟也不管不問。後來他才知道,小周姨娘去外面拜了好幾回求子觀音,尋各處秘方,也許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姐姐迎春雖是沒見過幾面的,但是嫡母也常常拿來些吃的用的,說是二姐姐給的,所以賈琮的心裡對二姐姐的感想很是親切,見了二姐姐來領,就乖乖跟著走了,心裡高興也就沒顧的上可憐的賈環。邢夫人見了庶子,總是先拉不下臉來,迎春便在旁笑著揀了黑玉瑪瑙一般的葡萄遞給他吃,又添杯盞,賈琮一面吃一面偷偷瞧邢夫人的臉色,迎春便笑道:“還不快點謝謝太太,老早就說這盤子果子好,吩咐不許動,特特留給你吃的。”賈琮聽了,眼睛一亮,邢夫人聽著迎春這般巧嘴,不由也露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