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楚楚落淚的樣子,他都以為它們會無限延伸,直至她所說的“白頭到老”。
可一旦暴露在陽光下,所有的泡影都碎了。
他騙不了她,騙不了這個智商只有85的女人。
到底誰更傻。
“白可!”
他即將要抓住她的衣角,只那一秒的距離,卻有一種隔著千山萬水的絕望湧出。
“警察先生!”
白可幾乎是撲到警察腳下,警察扶起她問什麼事。她指著身後說:“這個人想抓我。”
“你誤會了,她是我妻子,我們只是鬧了矛盾。”唐一霆向警察解釋。
“不,我不是。”白可驚慌地握住警察的手,“我不認識他,求你救救我。”
“我是。”唐一霆說著,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他們的合照。
警察疑惑地來回看著他們兩個,正要把白可交出時,白可一把拽住他不管不顧地說:“我是殺人犯,我在內州殺了人才逃到這裡。你抓我回去吧。”
“小姐,你是患有精神方面的障礙嗎?”警察不相信地問。
“不,我沒有。先生,你知道內州有個俱樂部老闆被人用針刺死,屁股上還被插了一朵玫瑰花嗎?那就是我乾的,是我乾的!”
“你別發瘋了!”唐一霆拉住她,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警察先生。”白可用盡力氣反抗,帶著哭腔說,“我是殺人犯,而抓著我的這個人,他想傷害我。求你救我,警察先生!”
“請等一下。”多年從事緝兇的經驗讓警察起了疑心,他叫住他們,同時掏出對講機,讓更多的警察前來支援。
情況比想象得更難應付,唐一路低頭暗討,握著白可的手越來越緊。白可倔強地一聲不吭,只等警察來把她帶走。
很快開過來一輛警車,他們被帶進警察局。透過剛剛興起的網路,警察很容易調來了內州的案件資料,查到白可所說的那一樁。
指紋完全匹配,白可被定位重要嫌疑犯,三天後出庭受審。
被送進拘留室時,她得意地看了唐一霆一眼。唐一霆平靜地接過她的目光,默默站著,直到她消失在視線裡。
走出警局,他在公用電話亭裡給黎祥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他問:“他現在怎麼樣?”
“情況很穩定。”
“有希望醒來嗎?”
“希望渺茫,他已經過了醒來的最佳時機。”
“那他會死嗎?”
“死當然是會的。不過不是現在。他目前是植物人狀態,在醫院裝置的維持下,‘活’個幾十年應該不是問題。”
“給他最好的裝置,無論如何。”
火光(一)
在拘留所的三天是她這些時候以來睡得最踏實的日子。牢是坐定了,她的尋夫之路也將暫時打住。她再傻也猜到那個男人就是唐一路的雙胞兄弟。她不知道他假扮唐一路接近她有何目的,但她明白他一定不會讓她和唐一路在一起。
而她的一路呢?肯定是被他的兄弟送到很遠的地方,所以才不能趕來救她。她不放棄,只要他一天沒親口對她說他不愛她了,她就一天不放棄找他的念頭。
即使要過十年或者二十年。那時候她的頭髮就該全白了吧,不知道他還認不認得出她來。
然而現實並未讓她如願。不管她在法庭上如何掙扎抗議,他們依舊憑著唐一霆送來的一紙鑑定把她關進了另一個城市的精神病院。
她甫一踏進這所醫院,就覺寒意徹骨。雖然這裡環境清幽,衛生乾淨。醫生、護士大多是黃面板的亞洲人,卻絲毫沒有給她親切感。他們看她的眼神都很怪,而看唐一霆的眼神卻帶著敬畏。很久以後她才想通,這裡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