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河看了一眼被關上的病房門,忽然說道:“他這麼寸步不讓,不許我插手,若說只是為了親自給一個交代,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紀清河背對著葉榮歡,她看不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心頭卻忽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紀清河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發現了什麼嗎?
剛這樣想,就聽他道:“他是不想我插手,還是不想我見到謝昭昭?”
葉榮歡聞言,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恰好這時候紀清河回頭,葉榮歡下意識低頭,不敢讓他看見她眼底乍現的慌亂。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紀清河問她。
“沒事。”葉榮歡搖頭,張了張嘴,忍不住說道:“或許鳴哥只是因為自責,所以想要親自給謝昭昭一個教訓。”
她不敢抬頭,睫毛有些不安地顫動著。
話音落下,許久沒有聽見紀清河的回應,她的心繼續高高吊著。
忽然間,下巴被抬起,紀清河說:“你幫他說話?”
葉榮歡動了動唇,還沒出聲,就聽他繼續道:“我不喜歡你幫他說話——不,是不喜歡你站在其他男人那邊,站在我的對立面。”
他的聲音很平靜,完全沒有警告的感覺,彷彿只是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
葉榮歡卻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忽然想起之前,恍然清醒過來——她好像,是有些“恃寵而驕”了。
她剛剛紅潤些許的臉色,又漸漸蒼白。
這段時間他對她太好太溫柔了,體貼備至,彷彿一個深愛著她的男人,讓外面無數女人都羨慕她有一個好老公。
一開始她明明還是清醒的,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忘了本質不是這樣的。
這些都是假的。
她竟然沉溺於他虛假的溫柔裡,漸漸失去了自我。
之前他將她從死神手裡拉回來,更是讓她……
葉榮歡忽然有些恐慌,不是害怕紀清河,而是害怕自己什麼時候就徹底迷失在他製造的虛假之中。
他剛剛說的話,多麼熟悉啊,不就是之前威脅她不許再見鬱揚之後,將她帶回家那幾天說的話嗎?
“你乖乖的,他就不會有事。”
“你要聽話。”
“對,就是這樣,真乖。”
如同冬日裡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葉榮歡恍然清醒過來。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看著她臉色突然變得慘白,紀清河皺眉問道。
葉榮歡搖頭,抿著唇沒說話,眼睛也低低垂著,不肯看他。
紀清河眉頭皺得更緊,立即叫了醫生過來。
……
雲鳴走出病房後,就一直擰著眉頭。
他去謝昭昭的病房看了一眼,發現人還沒醒。
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不將那件事情告訴紀清河算了,何必再費心思隱瞞?
那樣葉榮歡就沒了退路,依照紀清河衝動易怒又高傲自我的脾性,或許他只需要在背後推一兩把,葉榮歡就能是他的。
可是這念頭剛冒出來,他就想到葉榮歡眼裡的疏離冷淡。
立即又熄了這個想法。
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麼用呢?
看紀清河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他若是這麼做,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紀清河現在所承受的無奈、無力、一切,他都將會承受一遭。
問了醫生謝昭昭大概什麼時候才會醒,得到答案之後,雲鳴想了想,打算就在這裡守著。
紀清河剛才的反常激起了他的警惕,一點不敢大意。
然而守了一段時間,謝昭昭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他先接到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