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小川看到一個女子正從不遠處的閣樓上探出頭來,搖著手大聲說,今日的她倒沒有穿那刺眼的紅衣,而是換了一件雅緻的紫色衣服,若不是那鼓鼓的腮幫子,倒讓人覺得文靜高貴。
聶小川只是掃了她一眼,不動聲色的跟著太監繼續走,很快就來到一處花廳,朝苔被要求侯在外邊,兩個宮女掀起簾子,一股暖香撲面而來。
不大的屋子裡,放著許多火盆,窗臺上,柱子旁都放著怒放的水仙花,花團錦簇中坐著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沉著臉正在仔細察看面前的花,四周站著四個侍女,低眉順眼。
“王后娘娘,冷氏女帶到。”太監一個躬身輕輕說道。
這就是王后?聶小川忙下跪道:“民女見過王后娘娘。”
她跪下時,心裡就打定主意,只要這個王后一刁難她,讓她長跪不起,就立刻暈倒,料他們看在冷蓉祖母面子上,也不敢把她怎樣。
莫非是醫藥之國的原因,個個都是菩薩心腸,她的膝蓋剛著地,就聽一個和藹的聲音道:“你身子弱,免禮,賜坐。”
接著倆個侍女過來,將她按到王后身旁的一個暖踏上。
王后已經將花放到一邊,隨意的拍拍手,就看向她,“你打了連翹?”
聶小川忙又要跪下,口裡說道:“民女罪該萬死。”
她被王后伸出的手攙住,耳中聽得撲哧一笑,“打得好,那丫頭也是該打打了。”
聶小川真是很意外,愕然的看著王后,想從她含笑的面色中,找出陰謀的痕跡。
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這麼慈祥的笑容了,聶小川有些怔,那裡面滿是母親對愛女的寵溺。
“連翹這孩子,是我跟大王最小的孩子,生下來又體弱,自小到大被慣的不像樣子,又跟著一些粗鄙之人瞎混,越是無法無天,竟然誰也不能說她半句,”王后含笑說道,一面示意侍女退下。
聶小川看著那些侍女慢慢離去,心裡想王后所說的粗鄙之人,該不會是指那個紅衣女子吧?
“民女……”聶小川方要賠罪,
話頭便被王后截住,“什麼民女,你可是正經公主,可不是那些花錢捐來的人能比的,以後可不許再這麼自謙。”
還能花錢捐公主?聶小川真是頭一次聽說。
“我看連翹是滿喜歡你的,你打她的事半句沒說,換做以往受一點委屈,就到大王面前哭鬧了。”王后笑意更濃,伸手拉住聶小川,“以後多來,這孩子總算有個怕的人了,你的性子跟你母親一樣,連翹跟你玩,我是放心的。”
聶小川可是沒料到會是如此結果,那個驕縱的公主竟然沒告狀?正說著,一個人猛的闖進來,急急道:“母后,你可別聽人亂說,我才沒被……”
看到聶小川坐在這裡,她的話戛然而止,臉漲得通紅,走也不是站也不是,有些手足無措。
王后笑了,伸手招她過去,攬住道:“連翹可是擔心你姐姐?”
連翹公主面色漲紅,嘟起嘴道:“誰是我姐姐!我姐姐可都在宮外自己家裡呢。”
王后掩嘴笑道:“我糊塗了,這輩分錯了,蓉兒雖說年長几歲,可還得喚我們連翹一聲姑姑呢。”
連翹被她說的越不自在,騰地站起來,扔下一句“誰要做她姑姑”蹬蹬跑了,臨走悄悄看了聶小川一眼,這一眼看的聶小川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那眼裡竟然含著羞澀以及欣喜,難道這個公主真的喜歡上自己?就因為自己打了她一頓?難道她是受虐狂?
這裡的人真難以理解!
“你看,她還知道害臊了,可見真是喜歡你。”王后說
聶小川訕訕笑著說什麼不敢高攀承蒙抬愛之類的話,王后又問了她幾句冷蓉祖母身體的事,便沉默不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