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隨著他一次次的叩首流下來,很快染紅了衣襟。
這個人差一點就害自己送了命,雖然他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的主子,但是這並不是聶小川能夠原諒他的理由。
聶小川任他叩著頭,目光落在他身後的二娥身上,“你怎麼還在這裡?可有回信告訴你爹爹?”
二娥這才抬起頭,露出明顯消瘦的臉,她突然向前跪行幾步,堅定地說道:“夫人就看在公子肯為了你放棄走的機會。救他一救。”
“誰讓你們來的?”聶小川放下茶杯。突然問。
叩頭不停的大成身形一頓,證實了聶小川的猜測。
“夫人猜得對。”他抬起頭。嗓子嘶啞地說道,“南詔王后說。只要你去城外客棧與她一見,答應她幾件事,她就放了我們公子。”
聶小川的神色陰沉下來,冷冷看著這個麵皮白淨的男人,“你覺得我會被你騙兩次?這等欺君之罪,你要如何跟皇帝交代?跟我北周皇室交待?”
大成慘淡一笑,“大成本就沒打算隱瞞夫人,小人今天來就是要以死謝罪,所有的事都是小人做得,請夫人不要嫉恨我家公子,將來夫人若是能在皇帝面前提一句我家公子,大成就感恩戴德,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夫人。”
說著,舉起雙手向胸前一貫,聶小川要攔也來不及了,大成倒在了血泊中,那匕首全部沒入身體內,直中心口,迴天無力。
聶小川倒沒想到他真的會死在自己面前,原本就沒有多大仇恨,心裡隱隱不安,看到依舊面無表情的二娥,問道:“怎麼,你也準備這樣?”
二娥搖搖頭,叩了個頭才道:“二娥不是公子的奴才,能為公子做得也只有這些了,二娥跟夫人說一聲,這就走了。”
說罷,也不等聶小川說話站起來就走,聶小川嘆了口氣,喚住她,“再等片刻,好跟忘川公子做個伴走。”
她倒要看看,那個玉春打的什麼主意。
一身素色衣衫的聶小川,掀開斗笠上地垂莎,看到左邊屋簷上王山地身影一隱而沒,便伸手敲敲緊閉的街門。
天色剛剛黑下來,門頭上懸掛地燈籠顯得十分昏黃,映照著“悅來居”三個字格外模糊。
門應聲開了,一個木訥的小夥計探出頭,四下看了看,“夫人一個人來地吧?”
聶小川點點頭,那夥計便讓開身子,這是一間前後兩個院子的客棧,四方格局,有些古舊的房子整齊的被各種果樹環繞著。
“夫人,穆桔請你原諒,還請夫人為我保密,不要告訴皇帝哥哥我要帶走棟哥哥的事。”剛一進門,打扮的珠光寶氣的玉春就迎了上來,竟然雙膝跪下了,很快就掉下眼淚。
聶小川也不回答,目光掃過屋內,這裡擺設簡單卻文雅,臨窗的大書桌上兩隻盛開的荷花格外引人注目,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那就請王后放了他吧,就當這事沒有發生過。”聶小川走過去,輕輕撥弄荷花,還湊過去嗅了嗅,回頭衝玉春一笑,“好花!”
玉春似乎沒料到事情這麼簡單,怔了怔忙點頭:“這是自然。”
說著,慢慢走向聶小川,展顏一笑道:“這花還比不上夫人十分之一,我皇帝哥哥能對夫人一眼相中,可真是很少見,而且我家大王對夫人也是喜歡得很啊,聽說你們還是舊相識?”
聶小川目光由荷花上收回來,一笑道:“是,我們早就認識了。”
這話讓玉春含笑的臉一陣變形,一拍手道:“來人!”
“王后,還有什麼人要我見?”聶小川一臉訝異的問,並不見門被推開。
玉春早沒了虛假的笑容,換上一臉的嫉恨,“什麼人?讓夫人嚐嚐什麼叫人間極樂的人啊。”
看到聶小川神色不變,哼了聲,走近一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