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自然明白水溶如此安排的意思,因為他也一直在懷疑婧琪的病是不是有什麼蹊蹺,憑自己多年的行醫經驗,這婧琪原該是大好了才對,不知為何她還是反覆無常。於是雲輕廬對著黛玉頷首笑道:“王妃客氣了。既然大姑娘是下官的病人,下官便有責任把她醫好。王妃和王爺信任下官,是下官的榮耀,又怎敢言辛苦二字。”
“既然這樣,本宮就安排人把大姑娘和她的隨從一起送過去吧。”黛玉感激雲輕廬的幫忙,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就像夜風中搖曳的白色薔薇,讓人心痛不已。
“這些事情下官和大總管二人去辦就好了。王妃身體不好,還要多休息才是。切不可因為這些事情糟蹋了身體。”
“多謝雲大人關心。那本宮就失陪了。”
“王妃請自便,明日下官會來給王妃請脈。”雲輕廬離座,對著黛玉深施一禮,算是恭送王妃之禮。
黛玉感激的點頭,離座後轉到屏風之後,從靜韻堂後門回靜雅堂休息。
紫鵑沒有回自己房裡,而是被黛玉留在了東暖閣。好歹東暖閣屋子寬敞,小丫頭們從邊上伺候,也不顯得擁擠。黛玉也可以隨時過來瞧她。
“主子……奴婢……對不住您。”紫鵑的額頭上纏著白布,臉色也蒼白憔悴,頭髮也簡單的綰住,穿一身家常松花色的裙襖,歪在東暖閣的矮榻上,連連自責。
“你有什麼對不住我的?你這個傻丫頭,怎麼就這麼傻?若是你有個好歹,我又如何自處?”黛玉看著紫鵑這副模樣,又心疼又心焦。
“主子放心,奴婢沒事。倒是累主子擔驚受怕的,奴婢萬死莫贖。主子的臉色差得很,不要再為奴婢的事情勞心,請主子快去歇息,奴婢好歹也心安些。”紫鵑說著,又喊晴雯道:“青兒,你死哪裡去了?還不快服侍主子去歇著?”
晴雯端著托盤應聲而入,海棠花式黑漆托盤上,是兩碗參湯。
“自古以來,只有你一個人心疼主子,我們都是吃白飯的呢,自己都這副德行了,還不消停 一點,這樣大呼小叫的惹人厭。”晴雯把托盤放到高几上,端了一碗參湯給黛玉,又陪笑道:“主子,奴婢知道您不愛喝這個,可雲太醫說了,這個每日兩次,必不可少,不然他又要給主子開藥方子吃藥了。主子,您就心疼心疼奴婢,快趁熱喝了吧。奴婢可不想蹲茶爐子煎藥去。”
黛玉失笑,只得接過參湯:“這屋子裡,就數著你最是磨牙。你看紫鵑都這副模樣,你還不給她一點好氣。”
“她是自作自受。不願意就不願意唄,用得著尋死覓活的?”晴雯瞪了紫鵑一眼,把另一碗參湯端給她喝,想想當時那副情景,她都要嚇死了!此時還心有餘悸。只是害怕是沒用的,一定要好好地說這蹄子才行。這會子王爺走了,她又這副模樣,主子跟前真真是打了饑荒。
“讓你一個人服侍主子,我心中卻是不安。”紫鵑不好意思的笑笑。等黛玉把參湯喝完,她才敢喝。做奴婢的,凡是都不能在主子前頭。
“秋茉送走了婧琪,也該沒什麼事了。你放心,她回來就好了。”
“嗯,這府上的奴才好像都很怕她。”晴雯點頭,她是見識過秋茉的威風的。秋茉一句話,從來不用重複第二遍,包括水安在內,那些奴才們全都服服帖帖。
那是一種習慣性的懼怕,不是一日兩日形成的。黛玉也感覺到了,原也猜想過秋茉同水溶的關係,只是後來發現,秋茉看水溶的時候,眼睛純淨的如秋水一般,一絲雜質也沒有。黛玉是深陷愛河之人,這種事情看看就明白,所以倒越發看重秋茉。
用了參湯之後,晴雯勸黛玉回房歇著。黛玉也覺得自己身體不支,安慰了紫鵑兩句,便回自己的臥室,歪在床上不多時便睡著了。
秋茉和太妃跟前的兩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