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猛獸在山中盤距,想是害了不少人性命,日後族人在山下放牧,它們若是下山危害馬群,不如我先解決它們,以免後顧之憂。」
他拔出彎刀正要動手,從外面傳來兩聲咳嗽聲,抬頭便見一名手執佛塵的道士踱進來。
這道士年過五旬,進來後便單手稽禮,道:「無量佛,善哉!」
李星迴見他相貌清癯,頗有一種仙風道骨之感,便就拱手回禮。「道長,請問有何見教?」
道士手中拂塵指向地面上的三頭猛獸,道:「適才在門外見到善士眼中有殺意,故而進來阻止。」
頓時李星迴一怔,忙道:「道長,你可是讓我放了這三頭猛獸,可若有人進入山中,遇上它們會遭到殘害。」
「非也!」道士又稽首行了一禮,手中拂塵向後一揚,道:「這天地萬物皆相生相剋,各有各存在的道理,人為進行破壞,則會使萬物之間的制衡被打破,從而引起不可估量的災難。」
李星迴聽得懵懂,似乎是懂了,又似乎是沒懂。「道長能否細說?」
「這三頭猛獸本居山林之中,以素食類野物為食,若將其誅殺,則素食類野物失去天敵,便會在山林中瘋狂生長,那這山林樹木青草便不復存在。若山林樹木不復存在,則素食類野物也自然會消失。」
李星迴這才算是聽明白了,若一方失去制約,就等於打破平衡。
「可這三頭猛獸若下山去……」
道士似乎知道他的憂慮,道:「不妨,它們的習性是居於山林,外間平原反而於它們有危險,只要不招惹它們,它們是不會離開山林。」
李星迴聽他再三勸說,也只得打消取這三頭猛獸性命的心思,拱手道:「如此,就將這三頭猛□□於道長。」
「多謝!」道士稽禮。
李星迴不再多說,他已拿到獅虎獸的血就不再停留,點點頭便大步出來,飛身上屋頂,只見衛長纓仍在暈厥中,遂背起衛長纓快步向山林下走去。
此時事情已解決,李星迴心頭輕鬆,沿著溪流向下,腳尖在岩石上輕點便掠出一丈多遠。
果然是上山難下山容易,不及多時李星迴便到了山腳。
天色將近黎明,李星迴將衛長纓放在草地上,環顧四周,這裡並不是他們來時的地方。他伸手在唇邊吹出一聲哨聲,企圖呼喚兩匹驊騮。
大概是隔得太遠,兩匹馬並沒聽到他的哨聲。
李星迴也感覺到疲累,索性躺在衛長纓的身畔,沒一會他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清晨的露珠落在草叢中,濕潤著衛長纓的面頰,她緩緩睜開了眼。
蔚藍的天空上白雲飄蕩,幾隻野雁揮舞翅膀掠過,鼻端有花草的清香,衛長纓陡地醒悟過來,倏地爬起身,但當她一轉身就看到睡在草叢裡的李星迴。
瞬時衛長纓緊張的心情就放鬆下來,她趴在草叢裡靜靜地凝視李星迴。
李星迴確實是累壞了,上山的這幾日他加起來都沒睡上三個時辰,還要背著衛長纓翻山越嶺,這一躺在草地上就彷彿回到北狄,睡得極是香甜。
他的臉髒得不成樣子,本來膚色就不白皙,因為疲勞就更顯黑。只是他的五官依舊突出明朗,眉毛又濃又粗,黑得像刷過漆,嘴唇上的胡茬子也更深更密了。
也正因為他的五官突出,即使黑也不會妨礙他的英俊,反而是恰到好處,另有一種粗獷的氣質。
衛長纓伸手去摸他的胡茬,瞬時指腹被胡茬刺痛了,可她還是不捨地繼續撫摸。
他睡著了,像一頭可愛乖巧的雄獅。
驀地,李星迴睜開了眼,頓時衛長纓嚇了一跳,雖然李星迴是她的夫婿,可還是讓她感到羞澀。她尖叫一聲,爬起身就跑。
李星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