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教亦是籌謀者?”
他並不奇怪歸墟教會答應聯手,哪怕被稱為魔教,修煉魔門功法,可終究和域外天魔非是同路,另外還有人族大義在,最終必然是會同意,他只是奇怪宗門居然會優先考慮聯絡歸墟教。
如太上教和其他門派都沒有參與此事,絕非他們願意站在天魔那一邊,而是六道宗擔心他們會洩露訊息,又或者顧慮到連天庭掌教都被魔族滲透,難保其他宗門沒有魔族的眼線,所以在選擇盟友時,必然會優先考慮對域外天魔一事最為積極,也最不可能被魔族滲透的門派。
禪渡宗也就罷了,佛魔不兩立,降妖除魔乃是本分,哪怕其門下出了一些徒有其名的敗類,掛著佛門弟子的名聲招搖撞騙,行欺世盜名,敗壞佛法之舉,可大多數禪渡宗修士還是恪守戒律,身正不怕影斜,而歸墟教可是被稱為魔教,哪怕此魔非彼魔,可無論怎麼看都不該是最優先聯手的物件。
對此,月湖真人只說了兩字:“道統。”
羅豐頓時恍然,歸墟教可是以魔門正統自居的,雖說如今的魔門功法和太古、上古時代有著巨大差異,甚至被改得面目全非,但最初的魔門功法的確是從域外天魔身上參悟而來,假如域外天魔入侵玉洲,甚至盤踞下來成為一方勢力,那麼,誰才是魔門正統?
歸墟教弟子拿出再多的理由,如證道成為魔聖的是人族而非魔族,又或者如今的魔門功法不再是效仿魔族修煉法門,甚至多有奴役魔族的手段,但依舊比不上魔功起源之說。
在道統繼承人上魔族有著先天優勢,光是名字就足以證明一切,往那一站,人家就是魔道正統。
歸墟教自然不願意見到這一切,什麼都可以拋棄,唯獨道統不能!
誰敢和他們爭奪魔門正統,誰就是不死不休的仇敵,沒有半分轉圜的餘地,道統之爭,更勝奪妻之恨,弒親之仇!
和名聲、品德、才能沒有半點關係,這是必須堅持的根本,如王朝之國祚,天子一旦失去正統的身份,和一名乞丐沒有差別,無論是明主還是昏君都必須知曉這一點。
或許歸墟教的低階弟子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但那些天人修士必然明辨箇中輕重,如果失去道統,歸墟教的先人們都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掐死這群無能的弟子門人。
對域外天魔的態度,哪怕禪渡宗能妥協,在敵勢強盛時選擇明哲保身,虛與委蛇,歸墟教也決計不可以妥協。
道統二字,勝逾千鈞!
“身為魔教,卻要和魔族勢不兩立,當真是諷刺。”
羅豐心中暗歎了一句,思忖應該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就要告辭離開,順帶也要為天人演武一事做籌備。
天人演武乃是萬仙大會的重中之重,須知萬仙大會最初召開之時,就是為了讓各大頂級門派相互昭顯彼此在近些年來新鮮血液的進補程度,新晉天人的數量和質量就是標準,他們象徵了一個門派的潛力,新晉天人越多,證明未來越有希望。
六道宗和禪渡宗能在六宗內排名前列,就是因為每一屆的天人演武中,他們十有六七能取得上風,力壓其他四宗,甚至和三教掰掰腕子,畢竟三教超然的地位在於他們有虛空強者坐鎮,而並非門派底蘊能力壓六宗,論綜合實力,頂多勝出兩分,遠不到差距懸殊的程度。
羅豐告退時,月湖真人瞥了他一眼,用像是隨口一說的語氣道:“擁有實力,就去爭取應得的地位和名望,肉身境時擔心木秀於林,特意行事低調倒也罷了,臻至天人後這種想法就得改一改。唯有強者方能得到尊重,若你頂著弱者的名頭,無論誰都免不了要來踩上一腳,雖說以你的實力,足以將對方伸出來的腿踹斷,但若一開始就能嚇住對方,令其不敢抬腿,豈不更佳?強者的名望,能替你省去許多麻煩,天人修士就該有天人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