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咯吱咯吱”聲。我想移師別處,但面癱就住在隔壁,要是聲音太大,怕他明天又要借題發揮,於是我又只能悄悄爬回去,乖乖呆在上面數著綿羊,然後約摸凌晨才昏昏睡著。
夢裡有人在叫我,但聲音彷彿從雲端傳來,毫不清晰,好一會兒,又有一雙手開始搖我,並且這種真實感越來越強。
“貝子,快醒醒,貝子。”
我半夢半醒,緩緩睜開眼睛,這不是……“小受?”
“貝子?您醒了沒?我是李衛。”他不放心的在我臉上掃描了N多遍。
我打個哈氣扶正帽子,懶洋洋的走下床。“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我倒杯水醒神。
“已經寅時了,爺找您呢。”
“什麼?”我差點噴茶。“天都還沒亮。”
“快亮了,爺已經起身,等著更衣。”
“更衣?”這回我真噴了:“不去。”債務者也是有尊嚴的。
“貝子。”
看著他的窘迫,一計又生,我口含涼茶含糊:“這事不是一向你做的嗎?”
“李衛只是書童。”
“你爺是不是對你……”我擠眉弄眼。“嗯?”
“沒有。”他直搖頭:“爺是李衛的救命恩人。”
我不放棄,一心想要趁此機會抓住面癱的把柄好要挾他還我自由身。“坦白從寬。”
李衛連連後退,窘的汗顏無地,茫然失措:“貝子莫要胡言,爺……爺沒有壞毛病!”
“是嗎?”我大大失落,把柄沒了。
“貝子趕快去吧,爺不喜歡等,還有……貝子請把剛才的話忘了吧。”李衛貼著房門面紅耳赤,雙手緊抓衣襬,眉眼緊鎖。
我迅速套上外衣笑道:“都是爺們,羞個啥,不是就不是唄。”我拍拍他肩,他卻抖了好幾抖。
出門後才想起他的臉色,該不會……以為我有壞毛病吧……
…………
“太慢了!”我才站到到門口,裡面就開始疾言厲色。“整整一盞茶的時間,你在幹什麼!”
我胸悶,要不是看在幾張銀票的份上,我湊他的心都有了。“是,是。是小的不好,奴才這就給您端藥去。”我翻著白眼躬了躬身。
“不用了,已經喝過了!你去把《易經》拿來。”他指著書架命令。
我應了聲,轉而想起更衣的事情,又問:“爺自己穿的衣服嗎?”整整齊齊又不是不會穿,還矯情什麼。
“你這女人!”他臉紅脖子粗,抽出支毛筆就朝我丟來。“拿書去!”
“兇什麼。”不知道他莫名其妙又在生什麼氣,好在我手疾眼快躲過了。
四個書架上塞滿了各種各樣的書,連點縫隙都不剩。《大學》、《中庸》、《論語》、《孟子》、《禮記》、《墨子&;#8226;公輸》……光是看名字我就夠頭暈的了。
我從上找到下,從站著找到蹲著找。
這堆沒有……我手心開始出汗……
這堆也沒有……我鼻尖開始沁汗……
這堆還是沒有……我額頭開始滴汗……
“啊!”
“太慢了!”
回頭就看見他手持兇器站在背後。
“……”我告訴自己忍者無敵。
他冷眼伸出手,我以為又要捱揍,急忙護住頭,他卻直接越過我的頭頂,伸向書架,我剛鬆口氣放下手,頭上又是一記悶痛。
“這是什麼!等你找,都可以背完了!早知道你這麼笨讓你去廚房燒燒柴火得了!”他一臉理直氣壯。
“你……”我癱坐在地上,手顫抖著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過分了!這頭皇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