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蘇時煥不是告訴過她,蘇大夫人只是回清南縣的老宅小住一陣嗎?這都多長時間了,怎地還不見離開?
無論如何,那蘇大夫人現下就在外邊兒大堂裡,且十有**是衝著她來的,斷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葉連翹也便只得收拾心情,掀簾迎了出去。
尚未走出門口,蘇大夫人便已然行了入來,瞧見葉連翹,唇角立時揚了起來,將她的手一拉,笑容滿面道:“連翹,有日子沒見了呢,這一向可好?”
葉連翹便少不得與她寒暄客套兩句,將她讓進小書房,自彌勒榻上拿來兩個軟墊,擱在椅上安頓她坐下,立刻就有貼身使女拿出帕子來,蹲下身替她抹去鞋面上零星的泥點。
“下了這麼多天雨。這清南縣城,生生成了個泥塘子了。方才落轎走了兩步,鞋上就沾了這好些泥。”
蘇大夫人笑眯眯地對葉連翹道。將姜掌櫃打發人送來的茶碗端起來抿了一口。
元冬把那一筐梨給葉連翹留下一半,剩下的全抱在懷裡,滿松年堂走,見了誰都塞一個,笑呵呵地說“是葉姑娘請的”,這當口便捧著筐子跑進來,往蘇大夫人面前一遞。脆生生道:“這梨瞧著不錯呢,個頭大。皮也薄,大夫人也嚐嚐吧?”
“可是呢!”
蘇大夫人往那筐子裡一瞟,似是想起來什麼,一拍手:“瞧我這記性!早兩日煥哥兒從外地張羅回來兩筐子酥梨。我吃著味道挺好,今兒早上起床時還想著給你們帶幾個,哪想一轉過背,就給忘了個清光!哎呦呦,可見歲月不饒人,人不服老可不行咯!”
“您哪裡就能稱得上老了?”
葉連翹輕輕笑了一下:“今日見了您,我覺著比上回精神頭好了許多,您的身子無礙了吧?”
這倒是真話。上一回在蘇家老宅見到這蘇大夫人時,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株打蔫兒的花。莫說是自個兒下床走兩步了,那架勢,簡直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今天瞧著。卻是面頰紅潤精神飽滿,嗓門也響亮了許多。
“早好了,我又不是那起格外精貴的人物,動不動就得養著,假使一病個把月,那多半就是大症候了。”
蘇大夫人含笑將她的手一拉。把臉往前湊了湊:“你第二次送來的那種除皺的膏子,我用著很好。足夠滋潤卻又不過於油膩,抹在臉上很舒服,摸起來,面板都好像軟了兩分。我自個兒心裡是有數的,除皺這種事,不是三天兩頭就能解決的,最要緊,就是得堅持。我也想得很明白,皺紋能不能消除都在其次,莫要再越來越多,那才最重要呢。”
“就是這個理兒,您能明白,我就踏實多了。”
葉連翹抬起眼,仔仔細細往她臉上張了張。
人過了二十來歲的年紀,面板狀態必然會大不如前,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實。蘇大夫人家底兒豐厚,吃穿也精細,比起普通老百姓來說,應當算是保養得很好的,饒是如此,她臉上仍舊無法避免會有細紋出現。
算算日子,從將第二種除皺膏子送去蘇家到今天,約莫也有一個來月了,這蘇大夫人臉上那幾條較為明顯的皺紋依舊還在,但之前眼下和唇邊那幾根因為缺水導致的幹紋,卻已盡數被抹平,想來,她必然是嚴格按照葉連翹的囑咐,每天早晚各使用一次那膏子,才能達到如此效果。
“瞧見了您,我就知道我制的那膏子,是真的有效了。”葉連翹抿了抿唇,微笑道。
“這閨女嘴上抹了蜜?”一句話哄得蘇大夫人極高興,顯得愈發開懷,忙又低了低頭,“你再看看我這頭髮,是不是,也比之前黑了些?我自個兒瞧著好像是,問丫頭們,也都如此說,但我琢磨著,還是來問問你這懂行的,才能真正放心呀!“
葉連翹告了聲罪,果真又將她的頭髮一縷縷驗看過,思索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