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的說話聲,來的竟是之前屋裡的透碧和太太屋裡得用的大丫頭凝翠,秦淺依稀記得這二人都是郊外別院的管家的女兒,是親姐兒倆,估摸著是好容易見了面,約了來聊天,她本不願聽人私話,此時卻和秦熙有些進退不得,這屋子偏偏很小,兩個丫頭的對話清晰的鑽進她和秦熙耳裡,兄妹倆面面相覷,尷尬了起來。
兩人一開始只是幾句閒話,無非是秦七送來奔喪的姑媽回南邊家裡,秦三兒被大老爺的馬踢斷了胳膊之類種種。
“你是太太派去二奶奶屋裡的,怎的聽你說,如今反倒和秀雲姑娘親近。”說話的是凝翠。
“這話說來就長了。”透碧不無得意的道,“我這也是錯有錯福。”
凝翠笑道,“瞧把你機靈的,那還是先說正事,再聽你的福氣。”說著道,正色道,“太太說了,秀雲姑娘雖是寒門出身,可她家世清白,哥哥又爭氣,平素也是有些見識的,又已經陰差陽錯的等了這麼些年,不能再委屈了她,等過了孝期就把事情辦了,往後就是這屋的主子。你還算是太太的人,太太還說,讓你不用專門去回了。其他,不用我說了吧。”
角落裡的秦熙聽到這裡,卻驟地攥緊了拳,臉上憋得紫紅,秦淺被他捏疼了,輕輕掙扎了一下。秦熙這才回過神,緩緩閉上泛紅的眼,深呼吸數次,有些頹然的鬆開了手,面上神色愈發冷淡了起來。
秦淺覺得自己視線模糊了,卻又見秦熙發紅的眼眶,不敢惹他再傷心,只能一面安撫的輕拍秦熙,一面暗暗忍住淚意。她看到秦熙的手已經被他自己掐得點點青紫連成一片,又想到林氏的死,真是恨不得要衝出去和兩個丫頭理論一番,更是對那個總是抿著嘴耷拉著臉的老婦人沒了半分好感。
那邊透碧聽了凝翠的話,笑著點頭道,“我知道了,姐姐替我謝過太太吧。”
凝翠點頭笑道,“果然是年歲大了,長進了,說話做事也像模像樣的了。還有一件,我一會兒也要到各屋裡去傳話,索性先與你說了,前兒個太太和大爺商量了,說如今離老太太過去也有一陣子,老太爺早就過去了,哥兒們也大了,今後太太就叫老太太,各屋裡的奶奶們都改叫太太,你們二爺今後也要叫二老爺了,你們熙哥兒以後要叫爺了。”
透碧羨慕地道,“姐姐說話真利落,難怪太太,唔,老太太喜歡你,把你留在身邊,卻把我們都分給各屋去。”
凝翠看著她冷笑道,“你也別字裡行間的帶著酸味兒,我這是一輩子丫頭的命,等過了今年就要嫁人,日後成了婆子,還是伺候人的命,你以後若真能熬出來,沒準就變主子了。你卻換是不換?”
透碧不依。面上卻帶了些得意道。“姐姐休要混說。”像是想到了什麼。又笑道。“我和我們房裡地小紅說秀雲姑娘這次進門是妻。她還說不可能呢。還是被我說著了不是。”
“我倒不知道我妹子什麼時候有這等計較了。”凝翠奇道。笑著上下打量透碧道。“真是涿州府地水土養人?把你個泥糊地腦袋都能開了竅?”
“我是沒你伶俐。得不了太太喜歡。只好被派到二房做這吃力不討好地差事。可我都在二房這麼些年了。怎麼姐姐也不幫我在太太面前說上一句。”透碧口氣有些不滿道。“你還是我同胞地姐姐呢。就知道攀著太太高枝兒。做你地好奴才。怎麼說。我若是能在這邊說上話。也能幫襯著你些不是。”
凝翠看了透碧一眼。才嘆道。“我知道你心大。卻沒想到你會這麼想。你若真能爭氣。我又怎麼會不幫你。方才秀雲姑娘地訊息。怕也是別人告訴你地吧。”
透碧面上尷尬了一下。似要惱。卻見凝翠神色鄭重。才不得不開口道。“是聽秀雲姑娘身邊地小玉說地。”她皺了皺鼻子。又問道。“我之前其實也覺得小紅說得有理。城東李府地大少奶奶去年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