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大隊人馬後面跟著,浩浩蕩蕩向食堂進發。 吃完了飯已經兩點鐘,馮子興把我叫了過去。說楊主任想利用這個機會去東平碼頭看看,石副關長剛來,也去熟悉一下碼頭的情況。我說,好,歡迎領導去指導工作。楊福承說,是兩點半上班嗎?我說,對,兩點半。楊福承說,那我們現在出發吧,過去正好上班了。 東平碼頭是個敏感的地方,經常有領導下去,大家養成了按時到位的習慣。領導們進了報關廳,大家已經在自己的崗位上,有的人已經開始接單了。我陪領導們在報關大廳裡走了一圈,把審單、查驗、轉關、清船等崗位逐一向領導們做了介紹。當然主要是介紹給楊福承聽,這些東西對於石留來說太簡單了,她看一眼就瞭然於心。倒是周依琳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走過去跟關員聊起來了。不知是不是受了周依琳的影響,楊福承也走了過去,站在一個關員後面看她審單,那丫頭今年畢業分配的,有些緊張,老楊在後面站了幾分鐘,她一份單還沒審出來,額頭上卻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在報關大廳看了看,大家去接待室休息。馮子興叫我把組長以上幹部全叫進來,跟領導們見個面。人到齊後,我逐一做了介紹。楊福承說好,好,又把上午的話重複了一遍。領導訓完了話,人事處老葉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江主任,下面我們要做個民意測驗,麻煩你迴避一下。我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心裡有些激動,回到辦公室,感覺心還在一個勁地跳。過了十來分鐘,聽見外面很多人走動的聲音,我扭頭一看,大家都出來了。這就是說,民意測驗做完了。 接著陪領導去看碼頭。開著車在碼頭兜了一圈。又兜回了報關大廳門口。我知道領導的視察活動算是結束了,站在門口準備送行。沒想到馮子興說,老楊要去桃園,你也去陪陪他,上我的車吧。 我趕緊把車鑰匙交給司機,上了馮子興的車。我看見石留上了老楊的車,葉處長和周依琳上了另一部車。三部車前後出了東平碼頭,向桃園高爾夫球場進發。 馮子興坐在後排,我從倒後鏡看過去,發現他頭靠著椅背,雙目緊閉。中午沒睡,他顯然有些累了,可是領導來了,他還得陪著。一把年紀要受這個罪,也真不容易。馮子興對運動不太感興趣,對高爾夫更是敬而遠之。我不知道他跟著去幹什麼,難道我們打球,他在後面跟著走路嗎?我也把頭靠在椅背上,假寐一會兒。心裡想著好在楊福承有個愛好,多少人可以趁機擦鞋呀。他當初在學院時,一個月可能打不了一場球,不是難受死了?也許那時他還沒癮,現在大家把他的癮寵出來了。 到了桃園會所,我從車上下來,看見馬羚的賓士車停在門口,知道馬羚也來了。果然老楊一下車,馬羚就從會所裡面走了出來,一臉燦爛的笑容。她像東道主一樣站在門口,迎接各位領導,跟領導們握手。我走在最後,也把手伸出去,她把手一摔,輕聲說,一邊去。我偏走在她身邊,說,你怎麼無所不在呀?馬羚說,你以為我願意來呀,是馮子興叫我來的。我說,馮子興也是你叫的?馬羚說,怎麼啦?你的乳名我都敢叫,何況馮子興。 我看了馮子興一眼,他已經坐在沙發上,正在抽菸。我走過去,對他說,馮關,我去給你挑雙球鞋吧?馮子興說,不用,我不打球,等老楊打完了,我陪他吃飯。葉處長走了過來,聽馮子興說不打球,就說,我也不打了,前兩天搬東西,把胳膊扭了。我說,這樣啊,那我陪你們周圍走走吧。葉處長說,你還是陪老楊去吧,他可是指定你全陪的啊,咱們把你扣下來,他問起罪來怎麼辦?馮子興對葉處長說,你中午也沒睡,不如咱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說,我來安排吧,你們稍等一會兒。 我走到服務檯找了個小姐,叫她去女更衣室把馬羚叫出來。上次來這兒打球,打完了我說腰痛,馬羚就在三樓給我開了間房,讓我幹蒸,還叫了個技師給我按摩。這會兒要叫老馮去睡覺,他也睡不著,不如找人給他鬆鬆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