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翻動的響聲,皮肉於是綻開,鮮紅的血液像新打的泉眼不知疲倦的流淌,順著肚皮淌到了盆子裡,啪啪的打響盆低。
躺在案板上的豬哼哧了幾聲便不再動彈,父親手裡捏著那把帶血的刀,看著血往盆子裡淌,居傲的表情像他磨刀時候一樣。
這樣殷紅的鮮血,在陽光下顯的格外刺眼,我的心裡有種莫名的悸動,想衝上去爬在地上用嘴接住那股往下流淌的血液,我不知道心裡為什麼突然會有這種衝動,可是這種慾念卻很強烈,我感覺大腦已經不受自己毅力的驅使。
父親又掄起刀子朝豬戳下去,兩股血液就匯在一起朝盆子裡流,一會兒接滿了多半盆子的血液,豬血也幾乎流乾了,躺了幾滴,便停住了。
“柳兒。。。把豬血端到廚房去,下午做著吃了。。。”
父親見不流血了便對站在房門口的柳兒姐吩咐道。
柳兒姐沒啃聲,徑直端了盆子就走進廚房了。
黑狗叔因為幫忙分到了一塊豬下水。
拉電工程已經施好,傍晚太陽落山的時候那些人從破廟裡出來,來了家裡,為首那個人認識父親,一進門就弓身迎上來握住了父親的手,滿臉笑意的說:“旺平這可是大忙人,這是趕回家過年來了吧。。呵呵。。”
“恩。。坐。。。”
父親和他握了手招呼其他人坐下。
柳兒姐和奶奶下午在廚房裡熬了一鍋豬肉,此刻肉香已經溢滿了整個院子,跟來的幾個工人翹著鼻子嗅著。
“柳兒。。。柳兒。。。把吃的端上來”
父親朝廚房裡喊了幾聲。
“先抽菸,我去拿幾瓶酒”
父親扔出幾盒好煙徘徊著進了母親生前住的那間屋子,門吱呀自動閉上了。
柳兒姐端出幾盤豬頭肉與下酒的豬下水,幾個工人迫不及待的就伸手去捏,被工頭斜睨著又悻悻放下。
過會父親手裡提了兩瓶白酒出來了,臉色煞白,眸子裡閃爍著驚恐的光。
“吃吃吃。。。別客氣”
父親語氣有點僵硬的招呼著大家,以顯他的熱情好客,酒杯裡都倒滿了酒,滋滋的喝了起來。
“這群山野溝的也為難你們了氨
“哪裡哪裡。。。旺平兄的事情對我來說就是大事”
工頭一杯酒下肚紅著臉拍起了父親的馬屁。
“山裡條件不好,這又是寒冬臘月,肯定是作難了。。。”
父親喝了杯酒臉色依舊煞白,毫無血色。
幾個男人邊說話邊喝酒,我則躲到廚房裡去吃郭裡蒸著的豬血了,鮮紅的豬血已經澱成了黑紅色的血塊,飄溢位血腥的芳香,心裡那種原始的衝動驅使著我拿起一塊還未做熟的血塊吞了起來,血塊在口中融化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外面暮色爬上了樹梢,光線暗了下來,父親興沖沖的喊叫著我:’善愛。。。善愛。。。快把院子裡的燈開啟”
燈是剛裝上的,我拉著繩子開啟了開關,痴白的光線就從燈泡裡發出了,只是在上學的時候才能用上電燈,現在村子裡終於通上電了。
幾個男人還在院子裡喧雜的喝酒說話。
工頭喝的有點高了,開始胡言亂語,說到了柳兒姐,父親刻意避開了,問他:“你們這明天早上就走嗎?”
“。。。。那還不乘雪停了走?再下雪就出不了山了。。。”
那人醉洶洶的說道。
“也是。。。辛苦了”
父親拍拍他的肩膀和他舉酒碰杯。
“旺平啊。。。我說你們這。。。山村可真夠。。邪。。。邪門。。門的。。”
那人抿下一口酒迷著眼睛搖晃著頭腦說道。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