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紋的中長褲將那白皙的小腿隨性地顯露在外,以及外披寬大的西裝外套像是掩蓋什麼般遮擋了那背部的景緻,衣襬披落在身後因過於修長而觸及小腿。可眼前的少女依然冷若冰霜地注視著安琪拉良久,灰眸中恰然流轉出遲疑的情愫,單薄的唇輕啟道出一句分外極寒的話音,“不遠離這裡嗎?不久後……瘟疫就會蔓延過來了。”
“喲嘻嘻嘻,瘟疫?這裡很平靜啊,並沒有什麼……”安琪拉隨性地一笑,碧藍仿若天空般澄澈的瞳孔悄然瞥望了一眼那人,從中卻不免流露出重重的疑慮,那微啟的唇彷彿還要再言道什麼話語,可又頓時戛然語塞地搖搖頭,眼眸注視著那少女不由發愣。而對方仍然保持著那冷漠的面容,灰眸中似乎是已然明瞭般輾轉出冷芒,緋紅髮絲飄過地飛揚在夜風中逐漸融為昏黃,輕道低語的聲順著耳廓絮繞在耳膜間,透徹出無比的寒彷彿在警示,“你們原來還不知道啊。那麼,就請您儘早離開吧。請不要為了一時的決斷而後悔終生。”
“啊?”安琪拉溫潤的聲線此時卻愈加突兀地輾轉出懷疑,碧藍瞳孔略顯不可思議地注視著對方彷彿在陷入遐思,於此也不由呆滯了那靈動的眼神。可稍後那少女卻頓時與她擦肩而過,緋紅色髮絲飄遊於面龐在瞳間留下一寸印象後,便轉瞬離去使那身幾近隱匿於落暮的輝映下。披掛於身後的黑色西裝兀自在晚風中浮動,悄悄然將那掩藏於其內的骨翼顯露一刻,可那驀然注視的女孩卻並沒察覺任何異樣,只是凝滯地道出話語,彷彿是那內心不明所以的挽留,“等等,你……”
“喜歡灰色的眼珠嗎?請您回答。”戛然時分,耳畔等到的卻是那少女怪誕般的話音,朦朧間那“請”字彷彿是刻意而為地加重了幾分,而冰冷中似是藏匿蒼茫宇宙的灰眸頓時陰鶩地斜睨了她一眼,那斂滿極寒的目光在安琪拉的身上游走,使對方不禁感到一陣惡寒。與此同時似乎是在等待回答般,少女習慣似地伸手扶了下架於鼻樑的橢圓形眼鏡,狂放的緋紅長髮在晚風中詭異地扭曲遊轉,頓時間將那面龐的毅然或許又可說是嚴峻的神情盡數凸顯。
“當然喜歡嘍!你的眼睛也很好看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應聲卻不由使那少女一怔,灰眸中流溢位愕然的芒光,但稍後便隱沒於無盡的浩渺中無可察覺。而安琪拉說罷竟向著她真誠地一笑,驀然間那抹輕弧彷如天使無比的聖潔,橘黃色捲髮在落暮的陽光下輕柔而又如此朦朧。隨後那聲悄然接上話音,彷彿是將她片刻的思考併為道出,依然誠懇若早已相識的故友,“……恩,如果沒有奇怪的眼妝的話,或許會更有精神些。這是安琪拉的看法,不要太在意了,喲嘻嘻嘻。”
“是嗎?那就好。但是,請您務必儘快離開。”冷若冰霜的聲音中卻突兀夾雜了幾分溫度,少女灰色的瞳孔頓時隱匿於昏暗,鏡片乍然流轉出陰冷的光頓時驟白,詭異繁雜的眼妝化於雙眸之下就似馬戲團的小丑。而瞳的正下方是那尖利的倒三角妝容及細微一點,仿若是擁有特殊意義的符文般被鏡片所掩映,轉瞬中那少女駐足的腳步終行,緩緩步入遠方直至自身融為遲暮的昏黃,消逝不見了蹤影。
戛然間安琪拉緊倚母親屍體的身形被他人所狠狠拽落,沉重地撞擊在地面上不住呻吟,五臟六腑彷彿被榨壓般幾近無法喘息。而絕望中那無法抑制的乾咳竟滲透出一抹殷紅,沿著嘴角蜿蜒流淌仿若靜夜中緋紅的月,轉即便使那地面沾染上了血液固有的顏色。可耳畔頓時迴響起人們驚恐淒厲的尖叫聲、嘲諷聲,或是充滿慍怒的咒罵聲,那急急趕來的教父慌忙地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闔眸禱告不再注視那死去的女子,身形已然顫慄彷彿被心生的恐懼所感染支配。而隨之而來的人們卻高呼著湧入,拉拽著無力反抗的安琪拉向屋外步去,瘋狂的聲充斥著耳不免令人頭痛欲裂,“那小鬼已經得病了!快殺了這個惡魔,燒光她的屍骨,休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