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女孩的話音卻略有一頓,那溫暖而毫不拘謹的聲徹徹道出就像是與同齡夥伴的閒聊般隨和爛漫。與此同時耷拉在肩頭兩側的麻花辮很是活躍地甩動,將她身上那股活潑歡快盡數凸顯,而她祖母綠色的瞳孔恰時輾轉出靈動的芒,久久凝視著雪凌那暗紅眼眸卻若是在審視。可雪凌方才緩緩扶樹站起身,深粉色長髮恰時順著肩部滑落混入那抹深深的殷紅,眼瞼微垂使那紅眸愈流露出苦澀,而那似是她唯沒有隱於法帽遮蔽下的唇,長久後才淡漠地輕聲吐露,“雪凌。”
“……雪凌雪凌!你的眼睛,紅色的真的好漂亮吶……恩……難道你不覺得嗎?不是嗎?”可艾薇拉的聲此時竟幾乎不經任何多餘思考地傳來,其中若沉靜的大海般澄澈不受一絲一毫的汙染,而終得到的卻唯有對方的久久不應罷了。那翡翠色瞳孔饒有精神地與雪凌那眸相接良久後,方才自然地眯起展露出笑容。可恍惚間的她映入瞳中竟有些彷如天使般的聖潔,嘴角微露皓齒的那大咧的弧,此時卻深刻地印入心靈一角,攜來淡淡的暖意。而於此艾薇拉又似乎發覺了什麼般悄然轉過頭去,竟像是在那一瞬振奮了心神,她一手頓刻很是快活地朝遠處的身影擺動示意,同時另一隻手在嘴邊習慣性地握成半弧形,驟忽抬高的聲線彷如隻身在遠山呼喊那般隨性而頗具活力,“普洛丹斯婆婆!來這裡,來這裡,雪凌姐她醒了呢!”
紅眸間頓時映下不遠處那偏瘦老者搖晃不定的身影,一頭原本淺棕色的發在歲月的洗禮下已然泛白,此時呈現出自然的捲曲隱匿於深色斗篷間,襯托出那面板的蒼老或是飽經風霜。那深深印刻出一道道皺紋的面縱然尚可看出她年輕時代的傲氣與輕狂,同樣祖母綠色的眼眸銳利地像那處瞥望一眼,從中掠過一抹饒有意味的神色卻又轉即而逝。而她深馱著似無法承受住太大壓力的背部,於此竟揹著一筐方才摘畢的草藥,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分分鐘靠近二人的身時,可那尖頭皮鞋頓刻停駐不見了步音,雙眸決斷性地審視著雪凌戛然呆滯的面龐良久,這才道出一句語,“看來恢復得不錯。你……從哪裡來?為何又負劍傷於此?”
“神界……審判,同伴……”只覺雪凌似乎是略有些恍惚地搖搖頭,牽強而間斷良久的位元組緩緩道出卻頗為精簡,那暗紅瞳孔隱匿於昏暗間無法看透其中的情愫,可卻彷彿在瞳眸低垂之時又滲透出絲縷悵惘與涼。就像是不經意中的一瞥視,那眸間映下肩頭已然纏繞著的厚厚一層繃帶,繼而延伸至胸口就若被渲染成純白的海,而她似乎是有些惘然地伸手觸碰上那繃帶的一角,稍刻緩緩輕撫像是在感受珍品的質感。
可與此同時名為普洛丹絲的老婆婆卻似已然明瞭般將藥筐放下,那翡翠色瞳鑲嵌於泛起深深皺紋的眼瞼內,精美絕倫若珍貴的寶石。她那薄唇頓刻輕啟,向艾維拉的耳畔言道了幾句告誡性的話語後,便悄然以那瞳與雪凌暗紅的眸相迎。久久就若在審視般,卻使那翡翠色間倏忽掠過一抹錯愕,仿若是曾時掩埋於腦海深處的記憶又重為黑暗中一雙手所拽起,那段微小的時間就彷彿在此時便悄然凝滯若水化為冰,但她稍刻卻又回神詢問似地道,沙啞的話音中挾帶著淡淡的疑,“你的名字是?又要前往哪兒?”
“雪凌。前往魔界。”那淡漠的聲線沉靜地道來,卻使那老者驟然一怔,與紅眸相迎的那雙翡翠色瞳更是微弱地顫了顫罷,從中似是掠過了絲縷曾時的回憶及悵惘的情。但隨而她便嘆慨般搖了搖頭,那枯朽嶙峋的手頓時搭住雪凌的一肩,在剛想再言說什麼時又戛然語塞,就這樣閉口不言良時後,方才似壓抑住心中油生的愕然與心悸低語道,“是嗎?你是雪凌啊。。。。。。德瑟塞麗她還。。。。。。”
可當那話語言至一半有餘之時,卻若斷線的珠子般戛然止住唯剩一刻的凝滯,而普洛丹絲說罷便也若有所思地搖搖頭,翡翠色眸間輾轉出遲疑或及猶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