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夏老太太跟夏硯章一樣,並不喜歡陸紹越這個人,免得惹她煩,二則是因為她以後可能還需要從陸紹越那裡打探訊息,不能現在就出賣他。
夏老太太臉上的凝重一閃而過,淡淡地一笑:「你大哥跟我打過招呼,沒事的,放心好了。」
見夏老太太都這麼說了,夏悠悠不疑有他,便扶著她回房休息。
陸紹越看見夏悠悠乘坐自己的車子離開了醫院,他就從門診部去了住院部。
高階病房的門禁森嚴,但是看見來的人是陸紹越,做了簡單的登記,便讓他進了病房。
仿若星級酒店的房間,日常設施一應俱全,只是此刻地面狼藉得像是剛被入室搶劫過。
病床上隆起一團,發出一道悶聲怒吼:「都滾出去!」
陸紹越挑了張凳子坐下,整個人顯得漫不經心,只是眸底一片森冷。
似乎是覺察到不一樣的氣氛,曲之卉掀開被子,看見不該出現在病房裡的陸紹越,她喜上眉梢,立刻整理自己凌亂的妝發,張口喊道:「紹越。」
陸紹越的眉頭微不可聞地皺了皺,語調寡淡地說道:「紹越並不是你叫的。」
曲之卉知道自己逾越了,微斂神色,希冀的問道:「你是來看望我的嗎?」
陸紹越的嘴角扯出一絲嘲弄,漠然地開口:「你沒這個資格。」
曲之卉的表情驀地僵住,指尖抓緊了被子,待在泳池時的那股寒冷又像回到了她體內般,再次狼狽得無地自容。
她也是從小嬌生慣養,並不比夏悠悠差,可命運卻遠不如她。
陸紹越長腿交疊,一襲禮服熨帖平整,俊美的臉部輪廓在暖色光圈下顯得一派柔和,給人一種繾綣纏綿的錯覺。
下一刻他薄唇裡吐出的字就冷硬得將人打回現實,他說道:「我這趟過來,是特地提醒曲小姐,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別將你那點廉價的喜歡用在我身上,自以為是地干涉我的事情。」
本來就氣色不佳的曲之卉,此時面色又慘白了幾分,她一直知道陸紹越看上去疏離淡漠,卻是第一次真正見識他冰冷的一面。
「我只是喜歡你而已,而且我並沒有打擾到你。」
「沒有打擾?你今天就打擾了。」陸紹越勾起一絲笑意,只是這抹笑寒意滲人。
「我——」曲之卉剛想否認,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荒唐的想法,她黑眸圓睜,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滿是不可思議。
她今天只是跟夏悠悠發生了摩擦,而且還是她受到了奇恥大辱,怎麼都不算打擾到他?
除非他是替別人出頭。
陸紹越的指腹摩挲著手腕處的袖釦,說道:「不討男人喜歡的感情既廉價又噁心,沒人會稀罕,要是想要在都城過得體面點,我奉勸你適可而止,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陸紹越毫無感情的話讓曲之卉的眼眶裡頓時蓄滿了淚水,咬著牙逼問:「我讓你噁心?夏悠悠就不是嗎?她跟我有什麼區別?」
此刻再意識不到陸紹越今天這趟的目的,她便是愚蠢之極了。
陸紹越輕嗤:「別拿她跟你比。」
曲之卉聽見陸紹越肯定的回答,一股密密麻麻的酸楚在心尖迅速蔓延開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潸然而下,忿忿不平地質問:「我為什麼不能跟她比?我的出身不如她還是我的相貌不如她?我真心誠意地喜歡你,她呢?從頭至尾不過是一個賭局而已。」
「真心誠意?我想曲小姐還是別侮辱這個詞的好,你是否拿我當炫耀的資本我看得出。」
曲之卉的確是因為都城眾千金都摘不下陸紹越這座高嶺之花而起了挑戰之心,可是也不能否認她的確對他是心動的了,起碼比夏悠悠那純粹的戲謔真心實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