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則之到了3號出口,就看見了賀章年的特助。
特助恭敬地說道:「宋導,請隨我來吧。」
一路上宋則之都閉著眼睛,努力逼退著翻滾的情緒。
特助見宋則之沒問,主動交代了許時唸的下落:「許老師現在跟老爺住的是同一間醫院,你待會兒就可以看見她。」
宋則之:「你在賀章年身邊應該見多了棒打落水狗的畫面吧?你說我將他從賀家趕出去的話,他會怎麼樣?」
特助的指尖抖了下,雖然宋則之的語氣不鹹不淡,甚至連音調都沒什麼起伏,可聽著竟讓人背後發涼。
大概這就是他渾然天成的威懾力吧。
特助很快從容地應付道:「雖然我不敢斷定你能不能做到,但就算真的可以,恐怕也得花不少時間,宋導你耗得起嗎?」
宋則之睜開幽深的眼睛,「你說得對。不過我也從賀章年身上學到了點東西。」
特助有種不祥的預感:「什麼?」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說完他就不再理會特助。
宋則之身上畢竟流著賀家的血,就算在外漂泊了這麼多年,骨子裡的狠厲冷血也是帶著遺傳性的。
特助立刻將原話轉達給了賀章年,好讓他有心理準備。
賀章年回復的內容卻是一派漫不經心。
【沒事,他無法跟我打持久戰。】
說的也是,宋則之討厭帝都這座城市,能為了許時念來這一趟,也代表著他會為了許時念很快離開帝都。
車子停在私人醫院的停車坪上,宋則之緩緩地睜開眼睛,眸底已經一片平靜。
他下了車,開口第一句便是:「我要先看念念。」
「宋導,不好意思,這我做不了主。」
「那就麻煩你請示一下能做主的吧,我在這裡等。」
特助有些苦惱,思索了幾秒說道:「我打電話,您等下。」
賀章年聽了特助報告的事情,慢悠悠地回道:「帶他去吧,人都到了,還擔心他跑了嗎?」
特助掛了電話,便帶著宋則之先去了許時唸的病房。
宋則之看見病房門口的那幾個彪悍保鏢,一股怒氣直衝腦門,冷聲說道:「滾開。」
特助用眼神示意了下,幾個保鏢便退下了。
宋則之進了病房,許時念正睡熟著,因為發燒,臉頰帶著不正常的紅暈。
他們進來的動靜驚醒了趴在床邊的曲夏月,她身軀哆嗦了下,見來人是宋則之,紊亂的心跳才緩和下來,低聲說道:「念念剛睡著。」
宋則之輕緩地走到床邊,同樣壓低了嗓音問道:「念念怎麼樣?」
「燒退下去了,不過醫生說半夜可能還會再燒起來,要多休息。」
說著曲夏月站起身,讓位置讓給宋則之,「我出去,讓你們待一會兒吧。」
等病房只剩下宋則之和許時念,他眼底隱含的情緒就再也藏不住了。
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溫柔地描摹著許時念精緻的五官,素顏的她因為生病顯得蒼白透明。
她一向靈動鮮活,這副模樣一點都不適合。
宋則之輕輕地握住許時唸白皙的手,放在唇邊疼惜地吻著,深邃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盼著她醒來看他一眼,又享受兩人如此平靜的時刻。
坐了許久,宋則之才將她的手重新塞進被子裡,然後在她的唇瓣印下一個輕輕柔柔的吻,低啞地開口道:「遲點我就來接你回家。」
病房外。
曲夏月出來沒多久,就遇上了迎面而來的賀章年。
她緊張得咬著下唇,想著用什麼方法拖延賀章年,讓宋則之和許時念多待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