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則之,你怎麼了?」許時唸的聲音有些慌張,宋則之粗重濡濕的喘息暈染著她的耳廓,在這封閉安靜的空間裡顯得特別明顯。
「我沒事。」宋則之低啞的嗓音裡全是剋制跟隱忍。
許時唸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看他這模樣哪是沒事的樣子?
「是不是因為那起綁架案?」
許時念問了後,久久沒得到回應,她又開口道:「宋則之?」
她的話音剛落,就覺察到束縛著自己的手臂鬆開了。
因為這突然的變化,許時念有片刻失神。
「騙你的。」這次宋則之的聲線沉穩了很多。
許時念有些懵:「什麼?」
一陣窸窣聲後,電梯裡忽然有了一絲光亮,落在地上破碎的玻璃渣上。
宋則之:「你過來點,小心別踩到玻璃碎片。」
許時念卻較真地質問:「你說騙我是什麼意思?」
「電梯故障外面應該很快就會發現,等幾分鐘就會有人過來救我們出去。」
「宋則之!」許時唸的音量不由地提高,「好玩嗎?」
虧她還擔心他是因為綁架案留下的陰影,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結果就只是這麼輕飄飄的三個字?
宋則之:「對不起。」
許時念有些氣有些惱,但同時也有慶幸。
慶幸七歲的宋則之安然度過了那場驚險綁架案,沒有留下絲毫陰影。
許時念抿著嘴唇沒說話,玩什麼不好,玩這種心跳飆升。
宋則之低啞地喚道:「念念。」
是她天真,是她單純,跟宋則之生活了這麼多年,他何時怕黑過?
果真是同情心泛濫,遇見他的事情,腦袋總會出現故障。
接下來宋則之也沒說話,逼仄的電梯裡,只有彼此微弱的呼吸。
幾分鐘後,就聽見有人叫喚,問是不是有人在電梯裡。
許時念先被救出去,電梯外面圍了不少人,曲夏月看見許時念安全脫困,緊張的情緒驀地緩和下來,哭笑不得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倒黴?」
許時念回頭看了眼正在對宋則之施救的人員,淡漠地說道:「夏月,我們走吧。」
電梯上方的燈光落在宋則之的臉上,映出了他毫無血色的臉龐,以及再明顯不過的冷汗。
終於脫離了狹小黑暗的困境,宋則之的雙手冰冷,甚至還帶著輕微的顫意。
管景泗匆匆忙忙地趕來,看見這一幕,眉頭輕皺了下,神色凝重地問道:「要不要去見doctor鍾?」
「不要緊。」
「你確定?」
「真的。」
管景泗見宋則之還算平靜,估摸著應該沒大礙,這才問道:「許老師呢?」
「生氣了,走了。」
「為什麼生氣?」管景泗微微思忖了下,很快就猜到了原因,「這個時候你逞什麼能?這麼在乎你高大偉岸的形象?」
宋則之的手臂搭在管景泗的肩膀上,有些較勁地說道:「我遲早會克服。」
其實許時念猜得並沒錯,在那場綁架案裡,宋則之是留下了一點陰影。
他不是單純地怕黑,也不是單純的幽閉恐懼症,只是二者結合的時候,他會有些無法自控的負面反應。
但就今天的情況來看,他覺得自己沒像之前那麼牴觸了。
這可能多虧了身旁有許時念在。
許時念回了房,曲夏月立刻倒了杯水給她壓驚,「估計這部電梯短時間內沒人敢坐了,怎麼就被你趕上了?」
劫後餘生的許時念並沒有什麼驚喜,反倒是胸腔裡塞滿了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