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容意外地抬起眼皮:“我和哥哥只是農戶出身,並不是什麼豪門大家。”
“嗯?”阮森瞧著站在他五米開外的宋容,因在長身體的年歲,身子瘦瘦弱弱卻像新發的麥苗樣精神挺直,她身上的裙子衣料在陽光下浮動著柔暗的光澤,一直翠綠鐲子從繡金纏紋的衣袖下露出半截,襯得她那隻小手白嫩嫩的。而她面上的表情一如在亭中初見時,端莊內斂,就算生氣也會壓抑下——就跟他見過的那些大家小姐一樣。
他隨意地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
一顆夾竹桃在門邊風中輕柔搖擺著枝椏,淡淡的中藥味瀰漫在空氣中久久未曾散開。院裡靜靜的。
宋容輕輕推開門,吱呀一聲打破了安靜。
披著毯子縮在椅子中繡花的女子吃驚地抬頭,看到宋容時露出了喜悅的笑臉。
“小姐!您來了!”說著就要撐著桌子站起來。
宋容急忙按住謹柔的肩膀:“你坐著。”
她笑道:“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礙事。”抓著宋容的胳膊她擔憂地上下看看:“我聽說小姐受傷了,還好嗎?”
宋容搖搖頭:“我身上傷不重,這幾天也養好了。就是哥哥不讓我出門,所以沒辦法來看你。“
謹柔很開心的樣子:“我知道小姐惦記著呢,少爺專門派人來照顧我,還送了不少補品來。”
“那都是應該的。”宋容抿抿嘴,“要不是你護著我,那我就不是被割破胳膊那麼簡單了。”
“哪呀,這都是奴婢我應該做的呀。”
雖然謹柔一直笑著,精神很不錯,但是臉色很是蒼白,讓宋容很是內疚。
“等你再好點,我再帶你出去玩。”
謹柔噗地笑了:“多謝小姐好心,不過謹柔可能沒這個好運了。”
“哎?為什麼?”
“小姐不知道嗎?少爺打算先送你回去了。”
……
“你不要跟著我了好嗎。”從謹柔那裡出來,阮森依舊緊跟著她。宋容暗自翻了個白眼,這人還真盡職。
“這是我的工作,你別管我,我又沒礙著你事。”阮森抱著胳膊離她五步遠處,沒好氣地說。
宋容拿他沒法,便不再管他,她心裡一直想著謹柔的話。哥哥要把她送回家,那他呢,為什麼不跟她一起走?
阿宇在宋凌秋門外,把一杯殘茶潑到院裡。見著宋容,有些意外:“小姐怎麼過來了?”
“哥哥在嗎?”
“在呢,”阿宇咧嘴一笑:“小姐來的正是時候,少爺在書桌前坐了好久了,去跟少爺說說話吧。”
阮森留在了院中,宋容敲了一下就推開了門。
宋凌秋撐著額頭,坐在擺滿了帳薄書信的桌前。他看到宋容進來,緊攏著眉頭立刻舒展開了:“今天真稀罕,容容捨得過來看哥哥了呀。”
她衝他笑笑,眼光一直粘在他的書桌上。宋凌秋立刻把凌亂的書桌堆了堆。
宋容疑惑地看向他:“哥哥,我記得你不識字的呀。”
“呃……”宋凌秋不情不願地說:“是啊……”
“那這些……”她指指書桌。
“看帳用不了幾個字,要是有書信什麼的,阿宇幫我。”
宋容若有所思地點頭:“哥哥很器重阿宇嘛。”
“阿宇很可靠。要不然我真沒辦法,這些字看著就頭疼。”宋凌秋皺著眉說。
宋容看了看那些書信的封皮,很規整的字型,都是繁體,她看倒是能看懂,就是寫不出來。“為什麼不請人教你呢?”
“我沒空,再說,現在那些人都以為我頗有學識……”
對上宋容有些吃驚的眼神,宋凌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