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了馬,正伸手下來欲接顧晚晴,目光定於她的頸間,怔怔地,竟愣住了。
顧晚晴低頭一看,原來剛剛那枝箭險險擦過她的頸下,將她的衣裳撕裂了一片。她的鎖骨上也擦傷了一些皮肉。
“那個。。。。。。”傅時秋的聲音在微暗的夜色中顯得異樣暗啞,“那塊玉,你一直都帶著?”
顧晚晴伸手探至頸下,摸到一塊系在頸上的圓形玉佩,卻不是天醫玉,而是一枚青色玉胚。
“四年前,你給袁授寫過一封信。上面畫得,可就是這塊玉?”顧晚晴摸著玉上刻著的歪斜紋路,一時無言。
不錯,這就是阿獸給她的那塊玉,刻著“晴”字的那塊玉,她已經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將它帶到頸間的。
只知道這一帶就是四年,或許是習慣了,從未有過將它摘下的念頭。
“難怪,難怪。。。。。”傅時秋伸著手慢慢垂下,“難怪你一直不肯將我放進心裡。是因為,那裡已經有人了,是麼?”
不是!顧晚晴再心裡接了話,差一點就將這兩個字說出口去。她知道自己對阿獸並不是那樣的感情,可她不想否認,尤其是現在。
她與傅時秋之間,間隔的不再是什麼四年之約,也不是什麼入贅難題,他們之間擱著大雍的皇室與顧家的族人,他們一個要走,一個要留,是註定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他痴痴牽掛?莫不如。。。。斷了他的念頭吧。
顧晚晴低頭不語,看在傅時秋眼中已是一種回答,他點點頭,良久,又將手伸出,“來吧,上馬。”
顧晚晴忐忑地將手交給他,便覺一股大力將自己扯上馬背,而後疾風撲來,又是一番風馳電騁。
這次的沉默比來時更為持久,顧晚晴每每想開口,都強迫自己嚥了回去。就這樣吧,就這樣吧,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她已經耽誤了他四年時光,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長時間的沉默與漸黑的夜色讓此番回程顯得無比遙遠緩慢,夜幕完全降臨之時,傅時秋忽然急拉了下馬韁,馬匹高嘶一聲前腿離地,顧晚晴低呼這攀住他的胳膊穩住身子,正欲開口詢問。便見極遠之處亮起星點火光,而後,這光芒緩緩彙集,變成數十顆移動的光點。
“是鎮北王的人。”傅時秋的語氣很淡,顧晚晴卻緊張起來,傅時秋許氏感覺到了她的緊繃,笑了笑,“你不用怕,鎮北王穩定民心還來不及,他是不會對你和你的族人怎麼樣的。”
顧晚晴自然知道這一點,就算鎮北王再不喜歡她,她現在已是顧家的天醫,在醫學界也算式有了一定的地位。
對位穩定醫學界同僚還是能貢獻一點活躍度的,就衝著這一點,鎮北王也不會動她。
她是擔心傅時秋啊。
〃“你放下我,這就走吧。〃〃顧晚晴儘量讓自己說的漠然一些,“以免被鎮北王的人發現我與你一路,誤以為我是京城派來的奸細。”〃
〃“你這個。。。。。。〃〃〃
傅時秋的聲音極低,顧晚晴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麼。只覺得肩頭猛然一痛,卻是狠狠的咬了上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為用力,顧晚晴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呼痛,眼淚卻滾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疼,還是感受到了傅時秋的疼。
“顧還珠。”傅時秋鬆了口,說話間帶著淡淡地血腥味,“這次,我是真傷心了。你。。。。記住我了麼?”
第九十一章 再次相見
傅時秋到底是走了,跳下馬迅速地隱於夜色之中,顧晚晴獨坐在馬背上,感覺不到肩上的痛,卻覺得背後很空、很冷。
他們再無可能了,她應該鬆一口氣的,這四年來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該如何報答他對自己的好,結果,她就是這麼報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