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些時日曹丕為了籌糧,寸步不離相府,今日這是去了何處?他的護衛,是丞相自幼便賞給他的,從不曾離身,今日卻命護衛親自揹著那幾個錦盒送去官渡,只不知盒中是什麼事物?
轉眼到了九月,也曾派兵與袁軍交戰,卻未得勝果,營中漸漸有了怨言,曹操幾經解釋,又命許褚至各營彈壓,這才勉強安撫了軍心。
這日如常巡了營,回到大帳,正逢步兒用餐,眼看她將木勺中的粥吸到口中,轉瞬又吐了出來,無論餵飯的侍女如何懇求,她都不再張口。
心中奇怪,“步兒,為何不用餐?”
聽到曹操的聲音,那侍女已嚇得面色煞白,渾身發抖,捧著碗跪倒在地,一動不敢動,步兒抬首看了看曹操,撅著嘴,“不是尋常用的粥。”
立刻命人傳來平日負責步兒起居的卞夫人,她聽曹操問完,滿面的詫異,“燕窩沒有了,只有些碎末,今日便是用碎末熬的粥,已打發人到附近的鎮子採買去了,只是此處偏僻,想也沒有好的燕窩。”
皺了眉,曹操無奈的看著步兒,她眨著眼睛,全然明白髮生了什麼,曹操自侍女手中接過木碗,“步兒,已命人去買燕窩了,先用些粥,待燕窩買回來,再……。”
“不要,”步兒固執的側過頭,連看都不看曹操手中的木勺,“我不要。”
“你不用粥,難道你不餓嗎?”曹操將木勺送到步兒口邊,“乖乖喝一點兒……。”
“不要,”步兒堅定的搖著頭,“餓也不喝,不是尋常的粥。”
愁眉苦臉的看著步兒,她與委屈的和陪她一同不用餐的曹衝在絹巾上亂畫,這孩子怎麼這般的固執,若買不到燕窩,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她餓死嗎?這般的寧死不屈,真真不討人喜歡。
越想越惱,起身走到帳外,正準備命張遼快馬到附近的市鎮採買燕窩,卻見一溜的煙塵,許褚已飛馬而至,看他手中的錦盒,曹操只覺得高懸的心立刻落回了腔子裡,想必許褚已得知訊息,主動為自己分憂去了。
果然是燕窩,看成色也算是上品,立刻命人送給卞夫人熬粥,曹操欣喜的看著許褚伸袖抹著滿頭的汗,“許褚,這些燕窩是從何處來的?”
“回丞相,是末將搶的,”許褚說得理直氣壯,全然沒有一絲愧疚,“那些奸商,無論我出多高價錢都不肯買給我,說是大仗在即,各類事物的價錢飛漲,如燕窩這類的東西,是有價無市,我惱了,便搶了回來。”
“搶得好,”曹操全然忘了自己下令不許擾民,“這些奸商,也得好好兒的整治整治。”
喜笑顏開的持著木勺,細心的喂步兒飲粥,看樣子是著實餓得緊了,連喝了兩碗粥,這才作罷,看她將養數月之後,因病消瘦的臉漸漸恢復了豐滿,烏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的轉動,那神情說不出的可愛。
“步兒,”曹操抽出袖中的綢巾想為步兒拭去臉頰上的米粒,“你如何知道那些燕窩是碎末?”
步兒側過首,飛一般的跑回內帳,又跑了回來,手中拈著一塊淡青色的綢巾,“送你的。”
四方的綢巾,用水紅色的絲線絞著邊兒,綢巾的右下角,繡著一個奇怪的東西,兩團黑色的圓圈中間有一點白,胖胖的的身子,長長的尾巴,從未見過這般奇怪的事物,不由好奇的盯著步兒,“這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步兒滿面的失望,“這是金魚,你拿反了。”
交綢巾翻轉,現在被步兒稱為金魚的東西變成了右下角,看了看兩側的金魚,曹操不由暗暗吃驚,才不過一年的時光,步兒的繡功竟然進步得如此神速,連自己都無法分清背面和正面。
“你看,”步兒伸出手指指著綢巾上的金魚,“這突出來的是眼睛,大大的肚子,還有長長的尾巴,就像裙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