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鯉魚不僅搶了這一步先手,還在其他地方佔了先。
你說,張飛鴻能不生氣嗎?
他面上的微笑已漸漸凝固,又漸漸消失。他的眼中閃出了寒光,凜冽之極的寒光。
“把司文濤叫來!”
司文濤恭恭敬敬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行叩見大禮:
“屬下司文濤,叩見公子。”
要是小鯉魚在場,一定會大吃一驚——司文濤居然也是張飛鴻的部下。
白思儉雖不隸屬於張飛鴻,司文濤卻是張飛鴻的人。難道司文濤也和清虛一樣,祖上曾是張家的臣僕嗎?
張飛鴻冷冷道:“平身。”
司文濤又磕了個頭,這才爬起來,垂手而立,極其恭敬。
張飛鴻道:“你坐下。”
司文濤臉白了:“不敢。”
主人對僕人的客氣,大多情況下是一種不好的兆頭,隨著客氣而來的,很可能是極嚴厲的懲罰。
當僕人的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司文濤是個聰明人,他當然更明白。
張飛鴻倒也不再勉強他,只冷冷哼了一聲,道:“司文濤,你和小鯉魚的關係好像很不錯啊!”
司文濤顫聲道:“是。”
張飛鴻道:‘你想必該知道你這個好朋友的家在哪裡了?”
他並沒有盯著司文濤看,但司文濤總覺得他眼角的餘光比劍還銳利。
“不……不知道。”
張飛鴻道:“哦?”
司文濤額上沁出了冷汗:“他……從未……跟小的說起過。”
張飛鴻點點頭:“那好吧!你現在就出去找他,一定要找到。”
司文濤吃驚地張大了口,恐怖地望著張飛鴻。
張飛鴻冷笑:“聽清楚沒有?找到小鯉魚!”
司文濤對濟南並不熟,讓他找一個成日不著家的小混混兒,實在是太困難了。
司文濤轉悠來轉悠去,也沒轉悠出個所以然來,眼見天色已晚,肚中也咕咕亂叫,才想起自己一天沒吃東西了。
在回去向公子交差前,無論如何也得先吃飯再說,就算公子饒不了自己,當個餓死鬼總不太明智。
一想到要吃飯,他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地方——快哉樓。
他記得小鯉魚說過,小鯉魚是快哉樓的常客,時常去那裡打打秋風。
司文濤連忙往快哉樓趕,他希望能在那裡找到小鯉魚,即便找不著,也可以從夥計們口中打聽到小鯉魚的下落。
司文濤的算盤打得還真沒錯兒。
他剛走到快哉樓前,小鯉魚已在樓上大叫起來:
“司兄,快上來!”
司文濤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找不到小鯉魚固然是死罪,找到也並不令人愉快。
司文濤現在就充分感覺到了這一點。
他把不準小鯉魚在聽了他的話後,會不會放過他。如果小鯉魚要殺他,那實在比捏死個臭蟲還容易。
但他無法不去見小鯉魚,張飛鴻的命令就像是無數柄利劍攔住了他的退路,逼著他往另一處刀山劍林裡闖。
小鯉魚據案獨坐,淺斟慢酌,意興陶然,你根本看不出他會有什麼心事。
司文濤哈哈連天地坐下了。
桌上擺著兩副杯筷,看來小鯉魚早就準備有人來找他了。
司文濤的心在怦怦亂跳。
“司兄,你嚐嚐這個!”
“來來來,司兄,乾一杯!”
小鯉魚張羅不停,興致頗高。
司文濤卻是心神不寧的。誰都能看出來他有心事,而且心事重重。
偏偏小鯉魚今兒就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