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只是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平時根本就是悶壺子。陪了這麼久的客人,怎麼能夠讓他們飯都不吃就走呢?
張德春恨不得能夠坐下來多跟羅永明父子多說說話。剛才張永明問張德春有幾個崽的時候,張德春就順便將他唯一一個崽是梅子坳小學的民辦教師,在梅子坳教了十幾年的書,一直沒能夠轉正的事情順便說了出來。
羅永明沒有接著張德春的話往下說,他自然聽出來張德春有求助於他的意思。但是羅永明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退下來的人了,再去過問這樣的事情,會讓別人嫌棄。羅長軍不是教育系統的人,他要想幫上張德春的忙,也需要去求助別人。但是他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張德春與張叫花究竟是什麼關係。所以羅長軍一直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說。
張德春是個能幹人,知道這種事情,光憑著剛才聊了這麼一會天的關係,人家不可能為你出力。所以也沒有繼續往下說,否則這氣氛就尷尬了。
張積旺是個手藝人,經常走家串戶給別人家打傢俱。口才自然是非常好的。口才不好,討不到好飯好菜。幹手藝活的人,去主家幹活,這工錢是事先定好的。但是伙食是不好定的。一般按照規矩,他帶一個學徒工,兩個人至少三個菜,一葷一素一湯。但是內容上,卻會有很大的差別。全看主人家捨得不捨得。捨得的,不止這三個菜,分量十足。捨不得的,就算有三個菜,也是偷工減料的。當然遇到這種吝嗇鬼,張積旺也在手藝活上打點折扣。一件傢俱,一個工可以做一件,也可以做一件辦。全看木匠師傅心情好不好。當然,想要吃點好的,還要將主家給說得愉快了。於是,木匠師傅一般都能夠練就一個好口才。
菜都是新鮮菜,酒水也是去年過年時候烤的酒。放了這麼一段時間,味道反而更舔香濃。幾個人喝了好幾斤酒。就連張叫花都拿著小碗喝了小半碗。屁孩喝酒在梅子坳根本不算事。小屁孩偷家裡的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故事在梅子坳那都是佳話。將來長大,可以作為炫耀的資本。所以父母一般也很少在意小孩子喝酒的。
“叫花,你家這酒真是好喝。比瓶子酒還要好喝哩。”張德春是第一次喝張叫花家的酒,一口下去,立即讚不絕口。
“確實是好酒。一點米酒的苦味都沒有。這味真是香醇。”張積旺點點頭。
羅永明與羅長軍已經不是第一回喝這酒了,但是感覺這酒味似乎比之前的還要濃郁。還以為這酒跟上一次他們家買的酒不是一批。
“叫花,你家是不是又烤了一鍋酒了?比過年那批酒還要好喝。”羅永明問道。
“就是那一批啊。”張叫花也有些不解。這酒怎麼變得這麼香了呢?
“那就奇怪了。”羅永明也覺得奇怪,要說是放了這麼久的緣故,他家的酒跟這酒放的時間明明是一樣長的,為什麼張叫花家裡的這壇酒這麼香呢。而且張叫花放的這壇酒存放得這麼隨意。
“可惜你爹孃沒在家裡,不然的話,就憑著這酒,比你爹孃打工強多了。”羅長軍有些不理解張叫花的父母為什麼一定要去廣東打工呢。
為了在羅永明面前表現自己與張叫花關係的親近,剛吃完飯,張德春立即領著張積旺去自家選木料,給張叫花家打椅子。張積旺也決定拿出自己的壓箱底的功夫出來,給張叫花打幾把老手藝椅子出來。讓城裡人也見識見識鄉里把式的手藝。張德春是學過魯班書的傳承木匠師傅。那手藝自然是非常過硬的。現在的年輕人,浮躁得很,已經很難把那些老手藝學到家了。聽說城裡人打傢俱,都不在是純手工了。都是用機械化。張積旺想做幾把精品椅子出來,放到張叫花家裡展示,讓城裡看一看,農村裡的木匠師傅,手藝可並不I城裡的機械差。
張德春還特意把他崽張順林叫上。將板子用班車拖著送到了張叫花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