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得動一百多斤的擔子?過了年,你還是去跟爺爺奶奶過。什麼也不要你做。好好讀書,多學點東西才是正理。”
“不,我就一個人住在家裡。我自己有手有腳,我能夠自己照顧我自己。”張叫花嘟著嘴巴說道。往自己碗裡夾了一堆菜,端著碗跑到房間裡去了。
“看你們把孩子慣成什麼樣子了。”張滿銀有些不滿小孫子的態度。
馬冬花在桌子底下踢了張滿銀一腳,“叫花個性強,這些事情,先不要急,慢慢跟他說。其實叫花還是很懂事的。”
劉蕎葉卻知道,崽崽別的孩子不一樣。尤其是這幾個月來,變化實在太大,有個時候,劉蕎葉都有些疑惑,這還是自己的崽崽麼?劉蕎葉更知道,想讓崽崽改變主意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過了年,兩口子就要去廣東了,要是到那個時候,還不能讓崽崽改變主意,那可怎麼辦呢?而且現在又多了更大的問題。劉蕎葉往張叫花房間瞥了一眼,那扇門已經關上。
張叫花一進入房間,金虎等人便將張叫花圍住。
“我不會住到任何人家裡去的。我就住在自己家裡。我自己能夠養活我自己。誰也不用靠!”張叫花說完,大口大口地往口裡扒飯。彷彿這飯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仇家一般。
吃過了早飯,稍微歇息了一下,一家人又要去田裡幹活了。
“崽崽,你是跟我們去田裡幹活呢?還是在家裡曬穀子?”劉蕎葉問道。
“我才不守在家裡呢。我讓豹子守在家裡看著不讓雞吵事就是。”張叫花換了一條短褲,身上穿了一件背心,摩拳擦掌地準備去田裡幹活。
劉蕎葉看了,哭笑不得,“你就穿這個去啊?這可不行,你得穿長袖的衣服。不然你身上要被禾葉子割得遍體鱗傷不可。”
稻穀的葉子上有著鋸齒般的邊,被禾葉子割到,就像被鐮刀割到一樣,雖然不是很鋒利,但是足以割破張叫花嬌嫩的面板。
劉蕎葉連忙又去給張叫花找了一件舊外套給張叫花換上。
張滿銀被孫子頂了一回,心裡有些埋怨二兒子兒媳太驕縱孩子,臉色陰沉,一句話也不說,拿著一把鐮刀就往田裡走去。
“別理你爺爺。他就是個這樣的脾氣。”馬冬花撫摸了一下小孫子的腦袋。
張叫花去田裡幹活,金虎幾個也跟了過去。
張有平與張滿銀兩個抬著打穀機。這打穀機是從生產隊分到的。用雜木做的,非常厚實,自然也非常沉重。必須兩個大男人才抬得動。為了減輕重量,打穀機上的蓋板被取了下來,劉蕎葉用一擔簸箕挑著。馬冬花則挑著兩擔谷籮筐。張叫花則空著手跟在後面。手裡倒是拿著一柄鐮刀。
金虎等人跟在張叫花的後面,竟然一人手裡拿著一柄鐮刀,只是他們的鐮刀怎麼就那麼晃眼呢?張叫花不時地往後面看。在別人看起來,卻很是怪異,張叫花不住地回頭看什麼人一般,但是他後面卻空無一人。
深秋的天氣,即便是大晴朗的日子,太陽也不會很毒,反而能夠感覺到秋日的和煦。如洗的天空,依稀漂浮著幾縷白雲。老鷹在天空展翅盤旋,白色鷺鷥在天空成行結隊。
田野裡四處都是打穀機的轟鳴聲,村民奮力踩動打穀機。踩打穀機可不是一件輕鬆活。稻穗放進打穀機的進谷口長長的禾葉子會死死地纏著打穀機滾盤上的鐵絲齒,知道被被鐵絲齒打成碎片。穀子在滾盤的擊打之下向四處飛濺,絕大多數被擋板攔了下來,落進打穀機的穀倉中。
張叫花的任務就是將一手一手的稻穀遞給站在打穀機上的張有平與張滿銀。因為吃飯的時候,張叫花跟爺爺鬥了嘴,所以他自然不會將手中的稻穀遞給爺爺的。張滿銀也是哭笑不得。不過張叫花在地裡確實能夠抵一個大人,因為他跑得比劉蕎葉與馬金秀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