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你連功夫啊。”
啞巴看得眼睛都亮了,哪個屁孩心裡沒有一個當武林高手的夢啊。
“嗯。”張叫花點點頭,也沒有多說。
“我要是在我們家院子裡打幾個木樁,我爹怕是要拿木棍子把我的腿打斷。”說到這裡,啞巴神色黯然。
張叫花隨口說道,“你是不是你爹親生的啊?”
“我也懷疑我不是親生的。我娘說我是撿回來的。我娘說,我出生那年有個地方鬧饑荒,全村的人都出來討米。有個女叫花子抱了一個嬰兒到我們村子裡來討米,說是怕把孩子餓死了,就把孩子送給我娘了。我娘一心軟就把孩子收留下來了。結果計劃生育越來越嚴,收養了孩子,就不能再生了。我爹沒有自己親生的孩子,所以才看我補順眼。動不動就打我的。”啞巴說了一個令人悲傷的故事。大人們編故事的時候,真的不考慮屁孩們的心裡感受麼?唉,屁孩的心裡從此蒙上了陰影。
張叫花聽得很入戲,眼睛跟啞巴一樣,已經是眼淚汪汪,“那你還去找你親生爹孃麼?”
啞巴很悲壯的搖搖頭,“找他們幹嘛?他們都不要我了。”
然後啞巴又補充了一句,“張本瑞那球日的敢再打我,我就去找去。”
一旁的劉蕎葉聽了兩個屁孩的對話,忍不住撲哧一笑。
“娘,你咋這樣呢?啞巴都這樣了,你還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張叫花對孃的表現很是不滿。
“我懶得理你們兩個小屁孩。你也是撿來的,所以才叫叫花呢。”劉蕎葉白了崽崽一眼。
“啊?”張叫花一下子感覺非常不好了。
張叫花與啞巴對視了一眼,兩個屁孩徹底傻眼了。
小孩子的悲傷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很快就忘記了自己作為棄孩的悲傷。一人揹著一個綠色仿軍用挎包,書包上還印著一個紅色的五角星。屁孩們奔跑起來,書包在身上飛啊飛。
“叫花,昨天我姑姑回來說,對門山組闖進來一頭野豬,把她們家的豬婆子咬得呱呱叫。後來對門山的人,想把那頭野豬堵住。結果那頭野豬橫衝直闖,撞翻了好幾個,毛都沒留下一根。那幾個倒黴鬼斷的斷手,斷的斷腳。”啞巴雖然略微有些結巴,這口才還是頂呱呱的。
“哪來的野豬?怎麼會跑到村子裡去呢?”張叫花很是奇怪。
“是啊,從來沒聽說過野豬跑到村子裡來的啊。可惜了,要是把那頭野豬逮到了,幾百斤肉啊。”啞巴惋惜地說道。腦子裡光想著肉了,根本忘記了,那幾個想吃豬肉的可是斷的斷手,斷的斷腳啊。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那頭野豬是發情了,飢不擇食,跑到村子裡去找豬婆。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終於讓人感覺出一絲不正常了。
張叫花與啞巴一起來到了學校。同班同學劉谷生正在操坪上得意洋洋地向小夥伴們展示他學到的功夫。
“我來教你們一招。這可是我師父剛剛教我的。馬步!師父說馬步是拳術的基礎。站好馬步可不容易。兩手插腰,兩腿左右分開下蹲,與肩同寬,大腿要平穩,膝蓋不能超過腳尖,腳尖略微內扣,左手握拳擺於左前與鼻子平,右手握拳成直肘與肩平,必需沉肩墜肘,含身撥背,提肛收腹,氣沉丹田,全身放鬆,兩眼平視前方。”劉谷生架子十足,但是張叫花看了一眼,就知道他那只是花架子。別說採氣,連最基本的架子都不是完全正確的。
“看,他們也在學功夫呢!”啞巴羨慕地說道。
“走開走開。這裡沒人什麼事。”馬四保將啞巴推了一個踉蹌。差點沒直接撲到在地。幸好張叫花將啞巴扶了一下。但是馬四保畢竟是六年級的學生,他的力氣比啞巴和張叫花大了不知道多少。兩個人連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