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著稻田後面低矮的房子,差不多都是白牆黑瓦,只有幾戶,蓋起了紅磚白瓷的三樓別墅,在一片低矮屋舍中,顯得格外顯眼。蘇家村在鎮上算是挺富裕的,十年後,基本上家家都會蓋起洋樓,錦瑞家也不會例外,錦瑞媽的好強,就是用光家裡的積蓄,也得把房子蓋起來。所以她第一次去澤陽家,看到那在弄堂裡消沉著的白牆老屋,越發不滿。評頭論足之後,澤陽家便應了錦瑞媽的要求,花了30萬把房子推倒重建。
但是即使如此,建起來的房子只是兩層民居,裝潢也並不如意。最重要的,澤陽家的格局太小,前後都是弄堂,屋前屋後都沒有院子。
s市農村裡辦酒席,要先定親後結婚,定親的時候,女方的親屬們要到男方家裡單獨喝喜酒,錦瑞媽這般的親戚非富即貴,澤陽家準備的麵包車,大巴士都看不上眼,大家都開著私家車去澤陽家。
到了那邊,沒處停車便罷了,竟然連個站的地方都沒有。
一群親戚皮笑肉不笑地在那裡講話,錦瑞媽的臉就越發黑,一餐訂婚酒喝得極為苦悶。
當晚,錦瑞被錦瑞媽拽回自己家裡,錦瑞的二姨,問:“那秦澤陽家看起來不太好啊,錦瑞你們結婚前一定要買房子出去住才行。”
錦瑞知道澤陽家已經沒有閒錢,澤陽和錦瑞兩個工作還只有一年,並沒有多少積蓄,她和澤陽決定,先在農村住幾年,攢夠了錢,再去買房。
錦瑞媽聽了當即反對:“怎麼可以和婆婆住在一起,以後苦頭,你就等著吃吧。”
小姨眼裡只有一個錢字:“澤陽家不是隻有澤陽一個孩子嗎?你們叫他們的爸媽再吐出點錢來,他們家不可能一點錢都不剩,肯定還攢了一筆的。”
錦瑞聽了,覺得刺耳,同為父母兒女,澤陽父母也盡力了,她如果真要壓榨他們的最後一筆錢,澤陽該多心疼啊。她沉默地搖搖頭,說:“沒事,我們自己會攢的。”
錦瑞媽諷刺:“靠你們,一個私人企業,一個月3千的秘書,另一個渾身泥巴的農民工,你們要存多少錢,才能在市區買個百來萬的房子!?”
錦瑞反駁:“為什麼一定要去市區買房子,在鎮上買一套,只要5、6十萬,我們攢個七八年,不就成了。”
“鎮上買房子,我不同意。他們大專生、中專生都在市區買房子,你們兩個怎麼說都是大學生,怎麼能降低檔次,不行,你們要是敢在鎮上買,就別認我這個媽。”錦瑞媽怒瞪著眼睛,使得錦瑞很委屈很委屈。
房子並不是用來炫耀的,而是用來居住的,為何為了一套房子,還要鬧得斷絕母女關係。
錦瑞悶頭窩在被子裡,給澤陽打了電話,聽到澤陽的一聲錦瑞,淚水就再也忍不住。
她說:“澤陽,為什麼我們的訂婚要弄得這麼傷心,新娘不是應該幸福地憧憬著自己的白馬王子,然後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傻傻的,幸福地待著就好嗎?”
澤陽聽出了錦瑞的哭音,在電話那頭手忙腳亂地安慰:“錦瑞,對不起,是我不夠優秀,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錦瑞搖搖頭,淚水用手抹掉,卻還是掉下來,她哽咽地說:“沒,你很優秀,外表是父母給的,你又沒有錯,經濟條件,也是父母給的,你也沒錯,錯的是,這個社會太變態,我媽又太要強。”
澤陽還是抱歉:“寶貝,別哭,別哭,你讓我做什麼,我都聽。”
錦瑞說:“那你給我講笑話,把我逗笑才行。”
澤陽腦子裡可沒有存貨,他噼裡啪啦找笑話書,一直講,一直講,只把錦瑞講得累了,困了,才掛了電話。
錦瑞回憶到這兒,她想,那會兒的澤陽肯定是心事重重,很無力,很無奈的。
這才使得他,在正月初十,就再次趕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