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城,戶部。
六部之中最重要的就是三個——戶部、吏部和兵部。
兵部通常是萬年老三,戶部和吏部輪流做莊當老大。
現在吏部尚書李秀泰去負責賑災了,沒有老大在,他們的運轉還算正常。
畢竟平日裡李秀泰就要求非常嚴格,吏部的官員也敢於任事。
戶部卻不一樣了,這裡最近一個多月全都是一片死寂。
戶部尚書王飛騰被抓了,現在還在牢裡。
戶部左侍郎管海興直接被斬了。
戶部侍郎兼儲糧倉場司主管楊濤也被關在牢裡,他的下場所有人都知道,被斬頭只不過看是時間而已。
現在只剩下一個戶部右侍郎滕新武在,但這個人能力不夠,年齡不算很大卻又已經腦袋僵硬了,用以處理日常雜務還行,如果是擔當戶部的責任,恐怕是不行。
所以戶部目前是副相南宮忌坐鎮。
說來也笑人。
南宮忌今年六十一了,比滕新武還要大六歲,可是南宮忌的腦子比他還要靈活,處事比他還要果斷。
倘若不是南宮忌這一次陷入戶部虧空盜錢案太深,皇帝都有意讓他兼職戶部尚書兩三年的。
之前南宮忌是在皇宮辦事兒,確定要重新組建戶部之後,南宮忌便搬到了戶部。
不過他的身邊一直有繡衣衛看著,這也是必要的監視措施,免得他畏罪潛逃,那可叫一個糟糕。
其實大家都明白,南宮忌都六十一了,家大業大,家族幾十口人,加上數十年的老僕等等,起碼都是兩百多的人口,你讓他往哪兒逃?
根本不可能的!
相反的,南宮忌肯定會拼命的重鑄戶部,以此來籌措功勞,給自己免罪。
別的不說,至少一個體面的致仕應該有吧?
家裡人的溫飽應該可以保障吧?
這樣成為了南宮忌精神抖擻的、大刀闊斧的重組改革戶部的重要動力。
因為南宮忌在這邊,被趕出皇宮的其餘三位丞相,也都來到了這邊。
這兩天,除了南宮忌還能正常辦事兒之外,無論是丞相曹儀,還是副相馬浩秋、副相鍾昶,都顯得憂心忡忡,沒有做事的心思。
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把南宮忌給叫了過來,商量事情。
南宮忌如今雖然不再是副相,只是表面上的還有這個職務而已,實際上他在戶部都只能算白身。
只不過皇帝沒說,三位丞相不說,別人也不知道。
況且他畢竟是一個老丞相,必要的尊敬還是要有的。
於是他過來,還能和三位丞相一起坐著談事兒。
另外來的還有帝京府府尹苗炎。
本來京畿總督熊文慶還是應該過來的,可他剛剛被放出去不久,京畿總督衙門還需要他坐鎮,將事情一件一件的理清。
苗炎的級別雖然低了一點,可帝京府是他管轄的範圍,他自己又是法家的重臣。
除了西南總督葛松道之外,他有資格來代表法家參與更重要的討論。
法家是整個朝廷中很重要的一環,雖然比不上儒家,可卻比墨家更加重要,也是儒家願意吸收進來,成為朝廷上的競爭對手兼夥伴的重要物件。
“我覺得出大事了。”曹儀說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相比起情報來源有些飄忽的柳銘璟等人,他能得到的情報更多,更加詳細。
況且曹儀乃是當朝丞相,沒有一點心胸,沒有一點判斷力,沒有一點大局觀,他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嗎?
因此他直接說出了自己認為最有可能的判斷:“第一個可能,仁王殿下意外身亡了。第二個可能……皇上,皇上已經駕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