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什麼呢?”
龍澤甚是無辜,“我沒亂想,粘溼溼的粘在身上多難受,反正這裡也沒有別的人,你看我也沒穿。要是你介意,還可以留個內衣褲。”
就是因為你沒穿才不能脫,這人太灑脫了。薛彤推開他的手,示意旁邊的小漁網,“我去岸上歇一歇,你先捕魚。”
她又坐回石頭上,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太陽金燦燦,發出耀眼的光暈,龍澤拿著小漁網在湖中游來轉去,蕩起的漣漪拖起無數光帶,恰似一條條素絹在水面飄動。他每收穫一兜魚都朝薛彤這個方向擺一下手中東西,有時隔得遠薛彤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總覺得他是帶著微笑的,陽光打在他的面上是俊朗無雙的風采。
不一會便收穫不少,龍澤看差不多了,將最後一兜魚放進去,滑過來坐在她的身邊。長尾鱗片閃閃,盤曲在大石上,尾端沒入水中,薛彤摸了一下他的尾巴,“不疼了嗎?”
“不疼了。”龍澤半躺在石頭上,狹長的眼尾中盡是愜意。
薛彤的手還在輕撫尾巴,似仍有擔憂,“那怎麼還不能變成兩條腿?”
“可以了,你現在要看嗎?”龍澤認真問道。
“不要。”薛彤連忙把手收回,荒郊野外,沒穿褲子的裸男,實在太震撼了。
龍澤眼中盛滿促狹笑意,又把她的手拉回來放在自己的尾巴上。薛彤雖然沒近距離見過大蟒蛇,但也覺得這蜿蜒盤曲的尾巴和蛇明明是差不多的,這人還死不承認。
遠處一隻灰褐色野兔跑入草叢,露出半個身影,龍澤眼中像流星劃過一道光,尾巴尖從湖底勾出一顆小石子,直接從尾端扔了出去,轉頭朝著薛彤笑了一下,“打中了。”
“什麼?那是兔子嗎,還是黃鼠狼?”薛彤根本沒看清。
“你這是什麼眼神。”龍澤笑著滑上岸,“我拎過來給你看看。”
他不緊不慢走過去,不一會兒手上就拎了一隻被打暈的兔子,雙目含笑,“晚上可以吃燜兔肉。”
薛彤從石頭上跳下,走過幾步淺水踩上草地,目光在遠處逡巡一番,指著一處道:“那裡還有別的。”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龍澤又迅速用尾巴甩了小石塊過去,偏頭問道:“這回你看清楚是什麼了嗎?”
“反正不是兔子。”野生動物薛彤也不認得兩樣,只看得清那處的草叢在晃動,但不像灰撲撲的兔子。
“算是野雞一類,吃起來味道很好,才不像養雞場養出來的東西,骨頭都是鬆軟的,一點味道都沒有。”
薛彤帶著欣賞的目光看了看他白色的長尾,“你的尾巴真好,不但能走路,還能幹好多事,扔個石頭都不需要用手。”
龍澤揚了揚下巴,得意之色滿得要從眼中溢位來。這天從湖邊跑過的小動物就悲慘了些,不時有石塊扔出,一扔一個準,成了別人的盤中餐。
57尾巴
這一趟出來收穫頗豐,兩個人好幾天的伙食問題得到解決,薛彤對於活雞活兔很無奈,既不會殺也不會清理內臟,龍澤絲毫不含糊,從車上取來一把小刀,拔毛蛻皮做得乾淨利落,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著血淋淋的內臟在湖中清洗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度,沒有矯揉造作,沒有高高在上,薛彤最喜歡龍澤的自然平和。無論是電視上拿著撲克進行賭博的悠閒自信,還是手握著刀切菜的隨意輕鬆,龍澤都是自然的,如同月華淺淺流淌,從不是為了他人的目光而活。
做完事看看日頭還早,龍澤便拉了薛彤的手在湖邊散步,一群群鳥兒不時在湖的上空叫嚷翱翔,構成一幅瑰麗的動感圖畫。野草不似人工草坪的毛茸茸,有些又高又硬,叫人下不了腳,但這絲毫不能影響龍澤的尾巴,漸漸起了風,湖面微波上閃閃遊動著萬千條金色的絲線,那是落在水面的陽光被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