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在哪裡?
她只是想學她那個師父闖天下大顯神威一下下、只想要來報點當年逼她落崖的仇、只想要為民除害留芳幾世而已啊,嗚……為什麼老是沒法達成心願?是天下可以大顯神威的事太少了,還是她師父從頭到尾都在騙她?
她嘆了口氣,忽然心生一計,細聲說道:“我……其實會煮飯。”
那年輕人忽地雙眼發亮:“你會煮?煮那種一開啟就香氣傳千里、白白軟軟的米飯?也會煮那種像客棧裡好吃到流口水的菜?不不,我不奢求大娘你有多好的手藝,飯有點焦、有點臭味,菜有點難吃、有點難看都不是問題,只要能夠下嚥,我就心滿意足了——”
沈非君見他已經開始吞口水了,她點點頭。“女人家嘛,總會一、二手的……”
瞧他激動得向自己伸出手來,明知他無惡意,只是要拉住自己的手錶達感激之意,但她直覺翻掌以極快的手法,抓住最後一件衣服塞進他的雙手裡。
他楞了一楞,有點搞不清楚方才發生什麼事了。
“不如你帶我去廚房,我立刻做幾盤菜——”
“乾娘,請受兒子一拜!”
娘你個大頭!沈非君心裡惱怒,真想奔回天水莊問清楚鳴祥,她十年前跟十年後到底多了幾條皺紋,怎會讓人人見了她都以為她是大嬸婆?
她跟這年輕人討了鑰匙,緊緊鎖住小木屋的門,讓那嚇到昏迷不肯醒的小姑娘有足夠的安全,才肯隨他往廚房去。
那年輕人把肚子看得比任何事都重要,也不把她這個弱質女流當成威脅,大刺剌地給了她鑰匙,帶著她在山寨裡繞來繞去。
“乾娘啊,你也別怕,咱們頭兒雖好色,但錢財更重要,那一對父子金光閃閃地經過咱們山寨眼下,沒有先勒索一筆,他是不會來找女人的啦。”
“哦……嗚嗚,那父子真可憐……”沈非君並非細聽,垂著首走路,眼角不停瞄著四周。這山寨看起來好像很窮,走過的漢子一瞧見她半垂的哭臉,就嚇得逃命。
她長得這麼可怕嗎?
“乾娘,你不要以為做咱們這一行的很容易。佔地為王是沒有錯啦,但是佔同一塊地太久,只要住在這裡方圓百里的百姓都知道這裡有強盜,誰還會經過這裡?只有偶爾不知這裡底細的旅客才會經過這裡,讓咱們搶一搶,尤其三年前……乾娘,你哭歸哭,但可不可以聲音小一點,我怕你聽不清楚我在說話啊。”
這小子根本是很久沒有找到人可以聊天的吧?沈非君含糊地應了一聲,默默地將走過的路子記下。
“乾娘,咱們當強盜的,最怕就是搶人不成反被人搶,三年多前,有兩個不知死活的外地人路經此地,咱們衝上去要搶劫,結果十人裡有八個人一瞧其中一人的容貌,當下便嚇得奔回山寨,餘下的兩個當場軟倒在地。”那年輕小夥子不好意思說自己就是那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她聞言,悠然神往地答道:“那人不是當代數一數二高手中的高高手,便是德高望重的俠客,才會把你們嚇得屁滾尿流吧。”
“都不是!那人……”如今想來還隱隱發抖。“那人的臉,好邪氣啊!好像天生就該是一個大魔頭,他見兄弟們奔回山寨,他竟跟著一路狂笑追來,我則是被另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子給拖行回來的……你絕對料想不到他倆竟拿咱們山寨當客棧,那兩個月簡直是咱們一生中最可怕的惡夢!他們要咱們自給自足,不得搶劫、不得淫人妻女,不得……天啊,我又開始揹他立下的規矩了嗎?不瞞你說,他列下的規矩有百來條,到現在我沒一條忘……呃,不是不敢忘,而是他用的手段讓我想忘都忘不掉。嗚嗚,總之,當年他們好不容易走了,臨走前卻撂下狠話來,要咱們寨不得再搶劫,所以咱們悶了一陣子,頭兒受不了才又開始搶……這一搶,沒見六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