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也做不得假!這破題上的本事,甥兒自信不輸給任何人!”
李知孝面色尷尬,連忙解釋道:“他爹在日,就愛這麼說,這孩子是被他爹的話給鬧的……其實說到底還不是一個窮字?他們家日子過的緊巴,難免就有些戾氣,說話的時候失之於偏頗,幾位不要見怪。”
馬湘蘭笑了笑,“這不算什麼,我們這一行,其實也大多是苦出身。若是有錢人,就不掙這份丟人的銀子了。”
“你……你也別說話!你們這幾個女人,自從進來,眼睛就不曾放在我身上,我知道,你們是看不起我,嫌我窮,嫌我出不起銀子。等到本公子他日富貴了,就算我一個謎也解不出,你們照樣要過來巴結我……呃!”
說著話,一個酒嗝就打了出來。徐六小姐在屏風後急道:“這可怎麼辦?張家姐姐動氣了,他卻還在那裡發酒瘋……”
張氏面色上依舊和善,彷彿真聽進去了這番話,點頭道:“說的好。魏公子既然有此雄心,想必是有真才實學,小妹這裡有個題目,要請魏公子破一破。只要破的出,小妹保你有個前程。”
她用手指了指船艙之外,
“今日我輩在此飲宴做歌,城外卻有天花莊,裡面住的都是不幸出了花的病人,還不知道這一關能不能過的去。除此以外,今年又是大寒,不知多少人衣食無著,說不定就挺不過這冬天。我有感而發,試出一題,‘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請魏公子破題!”
其實到了這一步,便是做出題目,也多半是要傷交情。魏永年許是不通人情,許是喝多了酒,竟是未曾向這方面想。竟真的開始想著該如何破題,李知孝急的直搖頭,卻又沒辦法出言阻止。
過了好一陣,卻見魏永年把臉一沉,“張小姐,你這是消遣我來著?我剛剛想起來,科舉出題不離經義,你這句竹枝詞,又怎麼能算?”
“不算麼?”張氏冷笑一聲,看向范進,“範兄,請問這題你破的出麼?”
范進點點頭,“敢不從命?這題的破題麼:運於上者無遠近之殊;形於下者有悲歡之異,不知如何?”
屏風後,徐六小姐已是淚流滿面,本有些讓未婚夫與張家結交上,不想反倒是傷了交情,連自己都難做人。誠意伯家那位孫女則嘀咕道:“張家大小姐與這範公子一唱一和,怎麼竟如此默契?這事裡,有些蹊蹺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遊
原本熱鬧的酒席,因為魏永年鬧了一通,氣氛很有些尷尬。李知孝沉了臉,喊了兩個家中小廝將他強架出去送回家。直到人硬攙著他離開,還能聽到他一陣陣哀號
“不公平,這不公平!有錢人從小想學什麼有什麼,根本不用拼命讀書,讓我們這些貧生和他們比這些,又怎麼比的過?我的時間都用在讀書寫字抄書上,再有時間也要幫家裡幹活,哪來的時間學人家猜謎射覆!有本事比學問,比做文章?再不然,比比誰能治理好地方?出城看看,城外那麼多路倒,你們誰在意過他們的死活?誰能給他們一口飯吃啊!你們今天的一頓飯,可以救多少人,你們算過沒有啊!”
這歇斯底里的言語,好比外面呼嘯的北風,讓艙內眾人都有絲絲寒意。好在李知孝、馬湘蘭等人都是調節氣氛的高手,找機會重又把場面烘托起來,漸漸又恢復了熱鬧。
只是喝了幾杯酒,徐維志就說要去陪張嗣修,隨即王雪簫也起身告辭,只在臨走時,悄悄將簫塞到了范進手上,道:“這簫奴家可不敢再吹了,一吹就是丟人。除非是範公子答應收我做個徒弟,把這洞簫上的本事教給奴家,否則人家就再也不碰了。”
馬湘蘭與薛五多待了一陣,薛五一向話少,此時卻主動開口道:“範公子音律文字上的手段,小女子心裡佩服。本也想與範公子做個朋友,只是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