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儘量打扮的好看些,讓範公子歡喜。
鴇母的話是真的,範公子於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可是隻要能維持住這種朋友關係,她已經非常滿足。若是範公子來一個帖子,或是打發下人送個話,她寧願挨幾頓打,也要去捧他的場。
廣東方面的邀請倒是來過幾個,范進的邀請去遲遲未到,錢採茵心內一陣惆悵,本以為過了愛做夢的年紀,事到臨頭,還是免不了自做多情,枉自傷情。只是不知,範公子如今在哪,又是邀誰同遊,崔子安還是唐可人?
任是錢採茵想破腦袋也想不到,就在所有舉子都準備著看榜的時候,范進卻被馮保帶人堵在了保明寺裡,任是他說破了嘴,也離不開房間。只把文房四寶放在他面前,幾個太監在旁伺候著他做畫,馮保則拍著范進的肩膀道:
“賢侄,報榜的事自有下面的人去辦,只要榜上有你,肯定有人跟你說。去不去看,都是一樣的。你還是好好在這把這精忠傳多畫幾回才是正經,別想著看榜了。”
沒想到漫畫書獲得歡迎後,卻引發這樣的副作用。由於太后對這本書的故事同樣感興趣,想用這個故事來教育皇帝,從太后這邊也開始催促范進的後續,皇帝加上太后兩方面的壓力一起來,馮保就只能動點非正當手段,最後倒黴的還是范進。滿腔的委屈,化做筆上之力,隨著岳飛的瀝泉神矛刺入小梁王胸膛,范進心內嘀咕著:我恨暴力催更!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會元誕生
貢院之內,主考的房間裡,本科兩位總裁官對面而坐,在他們面前的公案上,十幾份卷子並排放著。作為規格最高的考試,彌封謄錄都是必行之舉,但是對於主考這一層,想要知道某些卷子出自何人之手,並把特定人員的卷子掌握在自己手裡,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第一場結束之後,同考官翰林中書李松年便歷轉各房,把指定的卷子蒐集到手,直到三場考完,這些特定考生的硃卷都已經放在了主考面前。這種操作當然大違科舉體制,一旦事發很可能遭到處置,但是到了萬曆時代,體制對人的約束力,已經大不如前。
在另一個時空中,萬曆三十八年狀元韓敬,其師湯尹賓當時擔任同考官,就公然越房搜卷,到各房裡尋找自己弟子的卷子,並且在其他房考師已經罷黜的卷子中將之找到。與各房互換闈卷,把自己弟子錄取,又強行請託時任主考的禮部侍郎蕭雲舉把本該罷黜的韓敬點為會元。
其實就像范進所想的那樣,由於會試的考官彼此相熟,日常難免有公務或私人往來,比起鄉試來更容易串通作弊。李松年作為同考官,權力並不比湯尹賓遜色,背後又有著真正大佬的支援,是以做這種事完全沒有壓力。
這份考生名單,其實也來自上方授意。除了李松年外,考場內的提調、監臨等官員都得到了命令,知道該怎麼配合行動。這些本該負責保證考試製度正常執行的人親自下場舞弊,所謂的規矩或是防範手段,也就如同名伎的小衣,起不了多少防護作用。
與一般人想的不同,這些特意被找來的卷子並不一定代表著錄取,只是確定其處於可控狀態中。其中有幾個名字固然是要保證過關,但也有幾個名字必須罷黜。下達命令的人本身,並不是官場中人,主考官可以當其說的話為命令也可以完全無視。再者縣官不如現管,如果作為主考的兩人不理會這種告知,完全憑自己心意去選才,其他人也沒太多辦法所想。
可是話說歸說,事情怎麼做就是另一回事,為了國家選賢而犧牲自己前程者總歸不多,即使真的存在,這樣分不清輕重的人在當下也無法做到會試總裁官的地步。像是張四維、申時行兩人之所以能放到主考位置上,與他們較為溫和的脾性就有很大關係。張江陵並不需要一個耿介之臣在上層位置上與自己為難,尤其是總裁官這種崗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