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銀兩說是聘禮,讓那姑娘做他手下人的老婆,或是說把人買下來,做他的丫鬟。他手下的人會偽造好一堆文書之類的手續,以應付官府。明明是欺負女子,就成了他收用自己府裡的丫鬟,別人說不出什麼。偏又是些寒門女子,又哪來的力量去打官司上控?胡中丞只能讓大家自己小心,能避則避能藏則藏,不要過度依賴官府,這樣才能儘可能多保全一些女孩子。爹爹請馮邦寧來吃過一次飯,好象是提醒了他不要亂來,但是肯不肯聽話就說不好了。”
范進對這種事其實管的興趣不大,主要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以及一個像樣的藉口。搞不好得罪馮保,也沒有什麼必要。但是看徐六這副羞澀可人的樣子,他的心不由一軟,脫口問道:
“我能怎麼幫忙呢?”
“我也不知道啊。”徐六一副天真的模樣,閃爍著大眼睛,抬頭看了眼范進,那一瞬間范進幾乎疑心她的眼睛會變成星星模樣,神態分明就是小迷妹在看偶像。“我就知道姐夫你最本事了,連天花都能想到法子對付,天下沒什麼事難得住姐夫。馮邦寧再壞,也壞不過天花,姐夫出手,一定可以做到的。”
范進啞然一笑,“在六小姐眼裡,範某竟是如此了得麼?”
“當然了。姐夫能文能武,是真正的大英雄大才子。我特意去問過,才知道姐夫在廣東時就平過海盜,還平過羅山蠻。在京師聽說辦了大案子,連翁司寇都被你搞得摘了紗帽。還有還有,聽娘說,連舅舅都要被姐夫收拾了。”
范進猛然想起,眼前這萌丫頭的娘,就是黔國公府的大小姐。自己搞的沐朝弼,就是她的手足,再想想沐夫人那強勢的模樣,范進心裡莫名一陣緊張。若是被這貴婦記恨上,可不是好惹的。
徐六看范進不語,似是猜出他心裡所想,連忙道:“姐夫不必擔心,娘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再說舅舅害了大舅舅,兩邊都是孃的兄長,娘怎麼也不會厚此薄彼,非要為了包庇舅舅而記恨姐夫的。再說還有我呢,若是娘敢欺負姐夫,我就……”
范進的心頭雖然掠過一絲陰雲,但隨即就被徐六這萌萌的模樣給逗得不在意,只笑著問道:“你怎麼樣呢?”
他這一笑,徐六的臉卻又更紅了,剛剛抬起的頭重又低下去,手上的樹枝已經被揪禿了,便把這柔順的枝條在手裡折來折去,團成不規則形狀。“我……我就哭啊。娘最怕我哭了,我一哭,娘就什麼都應我。我會保護姐夫的,因為我和張姐姐是好朋友,我是為了張姐姐,也要保護姐夫的。”
“好好好,有六小姐這話,我在句容就待得安心了。若不然的話,我只有逃之夭夭,免得被夫人打殺了。”
“娘哪有那麼兇啊。”徐六小聲抗議了一句,結果抬頭見范進正笑著看自己,才知道是在拿自己取笑。她的臉此時紅若朝霞,卻又不自覺地笑起來,這樣的態度於她而言,或是最期待的。肯與她說笑,不嫌棄她臉上的麻子,既對她像妹妹般寵愛,偶爾又會逗一逗的姐夫,才是好姐夫。
范進道:“馮邦寧的事,我會想辦法。其實他那個人倒是有點腦子,這樣的人比不知好歹的白痴好對付。六小姐你只要多和海棠社的人往來,多搞些文會,讓他知道誰是你的人,他就不會亂來了。畢竟在江寧這一帶,還是國公爺的天下。他原來是客,國公爺讓他三分,他自己也得知道好歹,否則便是自討苦吃。至於將來,徐徐圖之,我也會給馮公公寫封信,希望他能管教一下自己的子侄。馮公公這人我與他有幾面之交,他會給自己侄子撐腰,但也要分情況。像現在這種事,他會有原則的。”
“一切都聽姐夫安排。”不知怎的,只一聽到范進的聲音,徐六就覺得心裡有底。類似的主意老父其實也想過,但是在她看來就是沒用不靠譜,在范進說來,就是錦囊妙計。
范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