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也沒考慮好,如今看來還是鳳磐為他想得多。人到了山西,就到了你的家鄉,你這個恩師還是要多關照他,讓他別鬧笑話。鳳磐也是懂軍務的,酒席上好好考考他,若是他不是這方面的材料,就不要讓他去丟人現眼了。”
“這絕對不會。退思是大才,且不是去打仗只是做巡按,料來無妨。不過說到軍務,小弟也是外行人,好在確庵(曾省吾)在府上,他是知兵的,酒席上讓他考考退思就是了。不過依我看,退思的本事足以勝任!除了保退思的前程,小弟還打算為退思請一面王命旗牌以壯行色,元翁的門婿,不能失了體統威風,該講的排場總是要講。宣、大那些驕兵悍將桀驁不馴,一般人管不住他們,退思到地方把王命旗牌一亮,看他們誰敢不聽節制!”
第五百一十七章 將計就計
“張鳳磐這保舉不安好心,相公萬萬去不得!”張舜卿得知這個訊息立刻翻了臉,一雙美麗的丹鳳眼微微一挑,剎那間的怒氣竟是嚇得一旁的胡大姐叫了一聲,繡花針直接紮在手指上,鮮紅的血珠染紅了手上雪白的絲絹。
張舜卿瞪了胡大姐一眼,又對范進道:“未曾出師先見血,這不是好兆頭,越發去不得了。三場不入,好端端的去得哪門子戰場。那些粗蠢軍漢才需要馬上得富貴,退思乃是堂堂二甲傳臚,何用如此手段得功。再說,我張舜卿的相公想要做官,何須到那苦寒之地去熬光陰?再者說來,他這保舉我看不安好心,好端端的為什麼趕你出京師?如今京師裡用你的地方很多,爹爹身邊也需要一個統籌全域性之人,把你這相府智囊調走,如同折斷爹爹一條膀臂,這萬萬使不得。”
范進拉著張舜卿的手坐到牙床邊,笑道:“卿卿所言極是,我這恩師的保舉,就是一手釜底抽薪的辦法。先把我從老泰山身邊調開,這還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讓我進山西。那是恩師的家鄉,張、馬、楊、王幾家勢力盤根錯節,堪稱銅牆鐵壁,即便是大羅金仙到那裡也要頂削三花胸散五氣,通天手段也難以施展。”
“何況還有那面王命旗牌。宣大總督都不曾有,退思打著那旗牌一去,鄭範溪心裡第一個不歡喜。再者說退思做巡按本就是撫按官,再帶著王命旗牌前去,等於是擺明了要對宣大的文武臣下手,自鄭範溪以下,只怕沒一個人喜歡退思。我雖然沒去過邊塞,但是聽爹爹說過,九邊盡多驕兵悍卒,不似腹裡之兵遵從調遣,動輒譁變殺戮上官。若是他們疑心退思對自己不利,生出什麼變故來,可怎麼是好?”
胡大姐在旁聽的雲裡霧裡,總之是范進此去有危險,顧不上被責怪,連忙用土話道:“若是這一去不太平,進哥就不要去了。隨便說個假話搪塞過去,要不然就說你生病了動不得身。”
張舜卿白了她一眼,“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說官話!如今你也是范家的姨娘,走到哪裡一口土話,怕不是被人笑死。退思何等樣人,用得著稱病不出麼?我這就回孃家跟爹爹當面說清楚,絕對不能讓退思入險地。不但如此,還要好好查查張四維是何居心。”
范進一笑,朝胡大姐使個眼色,讓她趕緊出去。這個時候留在房裡,就只有捱罵的份,又對張舜卿道:“老泰山何等樣人,如何看不出我那老師的打算?不過正是看出來,才不打算回絕。將計就計、引蛇出洞,倒要看看張鳳磐安的什麼心?若是一個人始終不入局,就永遠不會輸。但是這次保舉我的事,他不好安排別人去做,畢竟這是個現成的順水人情,做了也看不出破綻,所有的安排都是為了我好。如果我在山西搞砸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做差,不幹張鳳磐事,所以才敢於親自來說此事。這是個機會,錯過這個機會,再想逮住他就不容易了。”
“那也不能拿你來冒險!”張舜卿搖頭道:“要查張鳳磐有的是機會,只要打發劉守有用心查訪,再請馮世伯那裡多用些心思,不怕